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新纪元

    一个时代的落幕，可这一切，却好像并不是落幕，新的时代，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景。
    原本的五域，已经融合成了一域，天地间，也再没有什么道统，全部都是散修，却相亲相爱，再也没有杀戮，也再也没有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只因为，天地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楚辰以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很多年过去了，旷古神战的传说，仍然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提到楚辰，还是会有人缅怀，有人沉思，有点惦念，有人伤痛，有人怀旧。
    一个幽静的地方，有一个茅草屋，鸟语花香，几个蜂桶横在那里，养着一大群蜜蜂。
    一个人蹲在那里，摆弄着一些花花草草，却暗自摇头，叹息声一道接着一道。
    “唉，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可惜，你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此人正是司孤涯，此刻摇头叹息，忍不住伤感。
    他是大劫之中少数活下来的人之一，可他的那些朋友，却差不多都已经身殒了。
    楚辰、风居、紫曦月、轮回王、炎中云这些人，没有一个活下来，全部葬身于大劫中。
    唯独他，好像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活了下来，每日饮酒，载歌载舞，妄图洗掉所有的悲伤。
    可直到最后，司孤涯才发现，那些伤痛，已经渗透到了他的孤独之中，越是想忘记，记得也就越是深刻。
    故人、旧事、一幕幕，没有任何模糊，终日在自己的酒杯中，一幕幕映照而出。
    “花有重开日，燕有归来时，可人呢？有无再少年？”
    司孤涯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往昔一幕一幕，携手走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难以忘怀。
    依稀还记得，那年冲云峰上，老药炖大鹅，味道鲜美，久而难忘。
    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物非人也非，一切都面目全非，再也变不成曾经的模样。
    每想到这些，司孤涯终日借酒浇愁，然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寻不回同年。
    楚辰的唯一一个弟子李嫣，也没有再住在林城，而是找了一个地方隐居，从此不谙世事，终日郁郁寡欢，看日出日落，守望天空和大海，还有那些美好的回忆。
    赵嫣儿仍旧在林城，教导楚念诗与楚蓁蓁，不管是修行之法，还是其他的仁义道德，都倾囊相授。
    总之一句话，如今的紫微界，已经彻底大变样，一切都与之前大相径庭，天翻地覆。
    少数一部分人活了下来，大部分人死于劫中，包括楚辰，也彻底的成为了过去，再也回不来。
    然而，事实却与众人想象的并不一样，楚辰并没有完全消亡，他与不灭天尊，两人的意识穿越了一层层虚无的空间，到了一片神秘未知的地方。
    并且，两人的神志都还是清晰的，并未涣散，他们认得彼此，只可惜，他们都失去了一身通天动地的战斗力。
    “这里是哪里？”
    不灭天尊喃喃自语，努力想要找到方向，然而，却发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找到方向了。
    显而易见，他们彻底的迷失了，找不到方向，神魂不灭，估计，他们一辈子都在飘荡在这个永无止尽的黑暗中，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不灭天尊，你说这是何必呢？征战一生，作恶多端，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连出路都找不到，迷失在这里！”
    楚辰开口，他并不惊慌，也不怕什么，反正，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他想要做的，就是与不灭天尊同归于尽，如今做到了，楚辰自然也功德圆满，所以，更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可不灭天尊却不一样，他的宏图霸业还没有完成，长生的夙愿还未实现，他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飘荡在这个虚无的世界，找不到出路。
    “楚辰，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守护的天下苍生，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他们选择站在你身后了吗？你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
    不灭天尊很不理解，为什么世上居然会有一个人，不追求长生，也不追求不灭，反而守护着迂腐的天下苍生，这样做，又何用？
    “没有任何意义，但求无愧于心，呵呵，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有你这个大神陪伴着，飘荡在永无止尽的黑暗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辰笑了笑，将不灭天尊锁在这里，永不见天日，也比放他出去祸害别人强。
    “你真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
    不灭天尊怒极，楚辰太过平淡了，平淡得激起他的怒火，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扒皮抽筋，也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省点力气吧，如今你我都成这样了，再吵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可他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故人、女儿、亲人们。
    往事随风，却飘来飘去，没有归宿，亦代表了楚辰的心，左右摇摆，思绪不宁。
    可他不会后悔，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能解决不灭天尊，就一切都是好的，就一切都不遗憾。
    “楚辰，你我联手，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向你承诺，我再也不去伤害天地间的生灵，也再不追求什么长生了！”
    不灭天尊开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为了自由，他不昔发毒誓，也在所不惜。
    “晚了，出不去了，我也不想出去了！”
    楚辰笑道，他好不容易就让不灭天尊与他一起，同归于尽，好不容易才达到了这个目的，又怎么可能会与不灭天尊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啊！”
    不灭天尊仰天长啸，震动日月，然而，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实力，不然，凭借他的实力，必定能斩断日月星辰，轰爆这片世界不可。
    可如今，他被彻底的困在了这里，走不出去，虚无空间，与楚辰为伴，两人都被锁在了这里。
    本来，他想与楚辰联手，一起追寻出去的路，找到回紫微界的路，可楚辰已经铁了不与他联手，对此，不灭天尊也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虚无空间之中，两人都已经失去了一身的实力，没有通天动地的战斗力，也没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势，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
    没有灵魂，没有躯壳，也没有武魄，仅仅是一道虚无的意识，飘荡在这片天地之间。
    “放我出去！”
    不灭天尊仰天长啸，论看得开，他与楚辰根本就没法比。
    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千方百计，布局万古，也要长生。
    此刻，大梦初醒，自然而然看开的那个，目空一切，肯定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倒是执念深的那个，太过疯狂，一心想要追求长生，可有朝一日，一切成为灰烬，那种失落与不甘，也唯有不灭天尊自己心中才能体会，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
    大梦一场，万古皆空，物是人非事事休！
    “希望那些未死的故人、亲人们，能好好的活着，不要太挂念我！”
    楚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赵嫣儿、李嫣、楚蓁蓁、楚念诗、林漪、雪倾心、司孤涯……
    所有故人，一个个名字，浮现在他眼前，不由得，楚辰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有一种泪如雨下的感觉。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楚辰，既然你这么想回去，何不与我一起追寻回家的路，我们一起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不灭天尊继续开口，他现在迫切想要与楚辰一起探讨问题，看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错，我的确很想回去，可我好不容易将你弄到这里，又怎么能轻易让你回去呢？不灭天尊，别做梦了，先不说我没有办法让你不离开，就算我有办法，我也绝对不会放任你离开的！”
    楚辰开口，自己回去，享尽天伦之乐，的确妙不可言，可他却不想将不灭天尊也带回去。
    论实力，不灭天尊旷古绝今，并且善于玩弄心计，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他算计，身陷大劫之中。
    所以，无论怎样，楚辰都不会与不灭天尊合作的，他宁愿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面飘荡一生，也不愿意再为紫微界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不灭天尊的恐怖，他已经见识过了，就算是巅峰的自己，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就能镇杀不灭天尊。
    所以，他宁愿在这黑暗的空间内，飘荡一辈子，直至死亡，哪怕再也不见光芒，楚辰也愿意，并且无怨无悔。
    “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不灭天尊仰天长啸，十分不甘。
    而楚辰，则陷入了寂静之中，因果循环，生生不息，这一切都是不灭天尊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别人。
    就在平淡的某一天，楚辰突然感受到一丝莫名的波动，从虚空中传来，仿佛跨越了无数个时代。
    “我感受到了，是孩子们，在呼唤我！”
    楚辰自言自语，恍惚之间，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孩子，在说他是大英雄，救世主，让他归来。
    楚辰明知不可能，可心中也感觉到了安慰，至少时隔这么久，他的孩子都还没有忘记他，每日每夜都在呼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