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幕地球

    三个星期前。
    李世民，不，现在该叫文晋伟了。
    文晋伟把最后一支钢笔放进了桌上的盒子里，想了想还是拿出来打开笔盖对着地上甩了甩，果然有残余的墨水被甩在一片狼藉的地毯上，就像他曾经刺死敌人之后震动马槊让点点点红梅在黄土地上绽放。
    然后他伸手捏住胸前的两块小金属片，放到眼前细看……
    他用力，用食指和大拇指把金属片上的某五个字母一一抿平，按得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他失去了他的天赋，他的名衔，他的一切，就在那个苟局长进入他身处的这座大楼的那天。
    文晋伟他爸没有来送他，因为老头子觉得没有脸见儿子了……或许还是有的。
    “都布置好了。” 剑豪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的门口，虽然他叫做剑豪，但用的是刀。“你爸叫我来送你的……你不要怪他。”
    ……
    “没有的事。”文晋伟轻声说，然后抱着纸箱就走。
    档案室、指挥室、洗手间、阶梯教室、枪械库、车库……前台！
    文晋伟站在猎人公司的那个巨大的logo下。
    “如果你很生气的话……沙包正在赶来的路上。”剑豪凑过去。“要不要我帮你拿着下箱子？”
    “谢谢。”文晋伟礼貌地道谢。
    “吱！”刺耳的刹车声！
    “文晋伟！你都干了什么！”
    “人呢？！猎人呢？！”
    “你把人都藏到哪里去了！”
    “你还想干什么！你已经不是猎人公司的董事长了！猎人公司也不再是你的了！它现在是国家的东西！”
    “说话啊！你……”
    文晋伟走上去单手握住了苟局长的脸。
    “对，猎人公司是国家的东西……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文晋伟感觉自己已经捏得苟局长的几颗臼齿脱离了牙龈，这让他有种很舒爽的快感。
    “砰砰砰砰砰！”剑豪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枪，瞬间连续五枪放倒了苟局长的五个随行人员。
    文晋伟不断收紧手指，苟局长因为剧痛而疯狂挣扎，双手不断在文晋伟的手臂上抠出一道道血痕。
    文晋伟一点都不理会。
    “对了，啊，你是特殊战力人才管理局局长呢，猎人公司现在确实是归你管呢。”
    “不过有点可惜，现在中华啊，已经没有猎人了。”
    “还好还好，这栋大楼还是在的。”文晋伟说着，就转身把苟局长扔进了大楼里，撞碎了那个logo。“现在还在。”
    “安全范围三十米。”剑豪不知道是在提醒什么。
    文晋伟听话地走出三十米之外。
    “我要去告你！你等着！我现在……”苟局长从一堆玻璃碎片里爬起。
    “boom！”
    “嗯哈~”黄小军叹息，然后正面……还是稍稍偏开头避开眼睛，迎接他为之牺牲了大半辈子的事业的最后结局，灰尘扑了他满头满脸。
    “不愿意和我走的人，我是留在地球了。至于能不能让他们为你们所用，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文晋伟说完，转身就走。
    剑豪走两步，朝一个巷口里张望。
    “走了。”剑豪拖长着声音说。
    ……
    “你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剑豪拢了拢衣领。“但一个zero黑龙，一个李世民，都是这样的结局。唯一一个好一点的黄将军，那还是因为他抽身走人走得早……”
    “听说那个叫周英的年轻人因为他爸周硕给他找了个比他还小的后妈现在得了抑郁症所以去俄罗斯度假了？真是一点都不用心的借口啊。”
    ……
    “你也想说……”巷子里有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
    “我今年就可以退休回家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
    “嗯。”
    三个星期后的今天。
    千泷和文晋伟握手，文晋伟身后的千把个高阶猎人和千泷身后的几千个暗精灵在相互打量，然后在视线相对的瞬间立刻错开。
    亚伦则以及爬进了暗精灵那些巨炮的炮口里……被七手八脚地拔了出来。黄将军搂着黄小军的后妈站在一边……正在被暗精灵们例外检查，他也正好装作不认识亚伦。
    “粗糙！太粗糙了！”亚伦已经开始在拆那些巨炮了！
    “给我一周！只要一周……”一个硕大的金属手掌把亚伦抓住，然后塞进了暗精灵们展开的魔法结界中……
    千泷满怀敬畏地看着那个巨大的科技造物，那是超出整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太多的东西。
    上帝小姐号！最终完成版！
    警报声突兀也不算突兀地响起！
    “虽然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东西要谈，但是现在……”千泷朝着文晋伟卖萌，或者说魅惑。
    ……
    “我刚刚感到一股熟悉的杀气……”文晋伟被吓了一跳，连同他一起被吓一跳的还有某些眼珠子不老实的同伴。
    【这是在向我们表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吗？真是另类的方式。】
    “现在，来确认一下我们合作的前景如何？”文晋伟伸出右手指天，握拳。
    “全军戒备！”
    穿过主位面周围山脉上的迷雾之后，是围绕着整个主位面的大雪山。而从大雪山山顶爬下，能够被第一个遇上的人类的活动区域，是主位面的约地森林。
    约地森林中，有通往地球的扭曲空间。
    “啪！”第一个敌人从扭曲空间里跌了出来，显然是出来探探路。
    他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但瘦骨嶙峋，而且四肢着地，全身光滑无毛，也没有穿戴任何东西。
    他裂开的嘴里上下各三排的尖牙看起来极有威慑力，两只就比例来说实在有点大的眼睛里满是一种残忍的凶光，简直就像猎人们曾经面对过的天死灵。
    更麻烦的是，可以在他身上清楚地感觉到，相当浑厚的斗气……
    敌人如同潮水一般从扭曲空间里涌出。
    地球各国的首脑们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起立，看着全息投影上那些怪物以约地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们要伸手，朝着那些红色的按钮。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那么做。”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声侵入了他们的语音频道。
    天赋顺风耳的那个女孩子。
    而说话的人，是郭嘉！戴萝！
    但是，显然……
    “啊，果然还是有很多人不喜欢听人话啊。”郭嘉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感情。
    印度发射了核弹，他们不是不喜欢听人话，而是听不懂中文……你就当真的是这样吧。
    核弹升空，进入预设轨道……然后消失了！
    “boom！”发射场上空一声爆响！
    鲜红的血，森白的骨，五花的肉……抱歉，肉不是五花的。
    真正意义上的血雨腥风。
    然后，在那些不明的碎片全都落下之后，印度发射场上方的那个黑乎乎的破洞中，开始落下其它的东西。
    就是约地出现的那些怪物！
    “主位面有一个疯子，正在打算把他们所在的世界……呃……连通到我们的宇宙中来。”
    “现在，他们正在沟通一种叫做位面法则的东西……好吧事实上我也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但……根据刚刚那位高风亮节的先驱者的实例，至少证明了某些事，比如我的话还是很可信的，对吧？”
    “那么请大家稍安勿躁，主位面的那位疯子他承诺过，会对这起事件负责的。”
    毫无诚意的腔调。但……地球人在现在还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吗？
    而且他们也终于领会到了那个叫千泷的暗精灵的意思——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亲眼看到了才比较能相信。
    “备战吧。”各国首脑们决定。“不，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