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釜沉舟

    四月很快就过去，大家都沉浸在五一小长假的欢乐中，方妍却在这普天同庆的欢乐中品出点孤寂的味道。自从上次一别，方妍经常有事没事晃悠到建筑学院，期望能遇见程予，就算只能远远看一眼都好。可惜整整三个星期，方妍只看到过程予一次，还是和一个女生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女生抱着叠资料，一直在说着什么，程予偶尔低头回答一两句。方妍站在看到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往旁边的墙角躲了躲，直到他们走过去了，才走出来，看着程予越走越远，最后泯灭在涌去食堂的同学群中。
    所以大家都在商量着小长假去哪里玩的时候，方妍只想着怎么找办法再见一见程予。上天再一次感应到方妍的诉求，李姐的电话适时打进来：“方妍，五一去哪玩啊？”
    “还没想好呢，李姐有什么好建议吗？”方妍想着难道公司团建还记着我？
    “那你想不想趁着别的同学都在纸醉金迷只消费不生产的时候，你把我五一黄金周的机遇，给自己的资历和余额都增长一大笔呢？”李姐不愧是资深hr，最厉害的就是一身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
    “李姐，有话请直说。”方妍因为亏吃得不少，所以还是很清醒的。
    “公司接了个急项目，五一大家要加班，后勤要回来帮一下忙，你那杨师姐上周就开始休年假了，你能不能回来加一班啊？五倍工资哦。”李姐一口气说完，好像被自己呛到了，停下来微微地喘气。
    其实不用钱，方妍也想立即答应，只期望能看到程予。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方妍还是问道：“哪个项目组负责的啊？”
    “老大那个啊，到时候我帮你申请一下，发奖金的时候记你一功。”李姐满口答应，反正羊毛出在程予身上。
    “那好吧，你把流程发我一下。”方妍假装被奖金收买的样子。
    于是再一次，别人放假，方妍又上班了。而且以往每一次上班都心生雀跃，因为她期待着能在办公室看到程予。
    方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来，她把等下开会的资料都准备好，会议器材也检查到位，走出会议室，刚好看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程予。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看到方妍也像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方妍首先反应过来，忽略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强作镇定地打招呼：“老大。”程予点点头，走向洗手间。
    方妍没想到程予昨晚通宵了，同时无比庆幸自己早上买早餐的时候只考虑蛋糕的款式没考虑自己的食量，多买了几个小蛋糕。等程予回去办公室之后，方妍拿起小蛋糕，默默深呼吸三次，给自己打了气，轻敲程予的房门。
    程予看了一晚的资料，四点的时候才眯了一下，现在正在翻看一桌子的文件，听到敲门的声音，捏着资料一角的手指有点发白。
    没等程予反应，方妍就自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她把蛋糕放到程予的桌上，轻声说道：“老大，你没吃早餐吧，我多买了蛋糕你尝一下。”说完方妍又想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好像自己吃不完硬塞程予解决那样。方妍也想回到以前那种死皮赖脸的狗腿子模样，可是现在就算是同一句话，说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了，大概就是心态不同的原因吧。
    程予没有抬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从方妍放在桌上的粉红色盒子转到她两只在一起的手上，她的这种小心翼翼也令程予感到十分烦躁。本来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强压着怒气说：“给我倒杯咖啡。”
    虽然方妍觉得程予这话讲得语气不善，但是好歹愿意和自己交流了，也是个好的开端不是，立即心满意足地转去茶水间，力求冲一杯唤醒程予身心的速溶咖啡。
    后来的时间，方妍终于体验了一把007公司的恐怖，项目部的同事们基本都吃睡在公司，大家基本都是凌晨才回去洗漱闭一下眼。导致每天方妍下班的时候都怀揣不安，感觉自己抛弃战友的做法很令人不齿。虽然由于不可告人的原因，方妍每天都拖到最后一班地铁才回去，但是看到大（程）家（予）工作那么辛苦，方妍觉得建筑行业真的不是人呆的，好好做个大学老师不就很好吗。
    假期临近结尾，项目也完美收工，为了一众加班狗的身体健康，方妍大包大揽的承包了早中晚外加下午茶和宵夜五顿的餐饮安排，务求营养美味。这天早上她又去买早餐，东西拿齐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女生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方妍回过头，看到一个高瘦的女孩，笑着把一封粉红色的信递过来：“刚刚从你包里掉出来的。”
    方妍一看那信封，莫名其妙的脸就红了，想接过来，但是无奈双手都提着早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女生看出了她的困窘，就伸手要接过方妍的早餐，但是考虑到自己手上有油，方妍拒绝了她的帮忙，只把背包转过去说：“能帮我放到包里吗？”
    世间有很多巧合，这些巧合导致的结果有好有坏，但是方妍遇到的巧合，凭着她多年不学无术的经历来说，永远说不准是好是坏。因为从女生递给她红色信封那一刻起，程予刚好开车从旁边经过，本想捎她一程，但是一想到那天美术馆方妍被同学误会后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就觉得可能她并不是那么愿意在工作之外与自己接触，就断了停车的心思，直接开往公司了。
    明天方妍就要上学了，项目也只剩收尾工作，办公室里很多人已经提前回去休息，只剩下一两个做最后修整。方妍从包里拿出早上掉地上的信封，细细地抚摸了它的每一面，确保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污迹。这是方妍第一次写的情书，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程予的音容笑貌，他开会的模样，他画图的时候，他上课的时候，甚至连他喝醉酒双目紧闭的模样，都让方妍从心底拿出来细细描绘。方妍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