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山

    方妍觉得杨师兄的心态也把握的差不多了，想着是时候回去找程予。
    但是杨师兄却觉得自己是剖白了，但是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有得到，恨不得拉着方妍就地来个触膝相谈。
    一时难以达成共识，正在僵持不下。
    方妍就看到程予缓缓而来，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程予每次出场肯定带着自由bgm。
    一路走来，分花拂柳般，天地间只剩下他俊朗的身影，旁边路过的是加大加粗的弹幕“帅帅帅”。
    方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肤浅的人，颜值这种东西，没有人不喜欢。
    只是必须是他，才能调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躁动。
    看着程予慢慢走来，方妍觉得就让自己永远做一个肤浅的人吧。
    杨师兄顺着方妍的眼光看过去，看到程予一路走来，步伐不慌不急，但是却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压力。
    失灵了一早上的脑袋突然来电，照亮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大写的危险两只。
    于是抢在程予开口前，对着远处喊道：“李姐，我来帮你啦。”
    旋风般地逃脱开去。
    方妍想起来小时候一个梗。
    你在路上看到远处的爸爸，大声叫了，才发现那是爸爸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一直叫着奔跑过去，直到跑出对方的视线啊。
    于是不可抑制地自己就开始在那里傻笑。
    程予走过去，拉起方妍的手，又钻小树林去了。
    穿过一片树林，方妍看到了一个天然的小瀑布，其实也就是三四米高的石头间隙，流出来清澈的山泉。
    方妍忍不住惊呼一声，跑过去伸手接起水来。
    泉水清澈凉爽，让这个初夏的炎热退出不少，方妍席地而坐，准备脱掉鞋子玩水。
    突然想到程予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讪讪制止了自己没脑的冲动，回头问他：“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程予在着，看到方妍仰起头对着自己，眼里嘴里都是亮晶晶的笑容。
    一时心中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撩拨，恨不得马上把她按……。
    “咳咳。”程予有点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
    在她旁边蹲下，轻轻抛了一颗石子进去水里。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觉得最舒服就是这个地方，夏天也不会觉得闷热。”
    虽然程予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观点，但是落到方妍的耳中，就像分享了程予一个小秘密。
    一时觉得无比甜蜜，仿佛这林间弥漫的不是水汽，而是爱情的味道。
    所以有时候情侣间的感情就是靠着这些客观或者主管的滤镜加持，一路攀升。
    虽然此次团建对大多数单身汉来说，泛善可陈。
    包括带着孩子们的家庭，表面觉得收获满满，但是其实内心都是对于下次同样的活动敬谢不敏的。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早早回去，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疲劳的身心。
    回程的路上，杨师兄再也不敢坐程予的车，毕竟今天他已经收到了好几个老大意味不明的眼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他不愉快了。
    还是远远躲开比较安全，所以他早早挤上跑到李姐儿子身边，打好关系，抱起了小朋友的大腿。
    其实杨师兄真的想多了，程予根本没考虑过带他。
    因为直到大家的车都走远了，程予才驱车从农庄出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车子停在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房旁，房子前面是一块小小的花园，用小石子的路隔开了几片区域，零零散散地种了些蔬菜。
    程予的车刚停下来，就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
    她看到跟在程予以及跟在他身后的方妍，脸上马上堆起笑容。
    中气十足地招呼：“小予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煮个鸡蛋汤吧。”
    过来的路上，程予说带自己去看他第一件作品，方妍以为是某个成名作。
    哪料到走出来这么一个老人家，凭着方妍的聪慧，马上猜到自己被程予摆了一道，看什么鬼作品，这是不声不响地见家长的节奏啊。
    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一时踌躇不前。
    程予唤了一声“外婆。”
    就回过头来抓起方妍的手，对她轻声说道：“没事，我外婆人很好。”
    方妍暗暗腹诽，我有事啊。
    但是程予的手温暖干燥，传来不容小觑的力量。
    方妍不由自主地跟着走到外婆面前，不由自主地跟着喊了一句：“外婆。”
    外婆的笑容更欢了，拉着方妍坐下，把家里好吃的全部堆到方妍面前。
    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小时候每次回去看望奶奶，她也是这样把好吃的全部拿出来让方妍吃。
    可惜奶奶已经不在了，一时有点感触，对着程予外婆越发亲切耐心。
    外婆带着方妍去了程予小时候住的房间，那里贴满了各种竞赛的奖状。
    还有很多程予小时候的笔记，分门别类地排好。
    程予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来外婆这里小住几天，只有在这里，他才不需要做着无数的题，上着不停的补习班。
    他可以如同最普通的小孩那样，上树捉鸟，下河摸鱼。
    虽然每年只有短短的几天，确实他难得放松的时间。
    后来他出国了，自己的东西被外婆收拾到这里，留下最多的却还是学习相关的东西。
    每次程予进来这个房间都有点哭笑不得。
    外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封面是上个世纪流行的香港女明星，一看就不是程予的手笔。
    外婆细细地给方妍讲着每照片的故事。
    程予小时候拍照就显得少年老成，还好现在没有长成一副古板的模样。
    不然……方妍默默沉思了一下，其实没有不然，无论他是什么样的，可能自己都会喜欢。
    想着想着居然把自己的脸给想红了，外婆以为房间太热，马上打开了空调。
    程予走进来的时候，方妍正翻到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扎着双马尾，穿着连衣小短裙，正在站一丛矮矮的灌木边上。
    这个小女孩，方妍很熟悉，因为自己家里有无数这个的照片，正式方妍本尊，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方妍抬头，正看到程予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的轻轻地问道：“你为什么有我的照片？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沙哑，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不合时宜的娇嗲倾泻而出。
    方妍坐在床上，程予拉了张桌子坐到她旁边，顺着她的手指看着那张照片，仿佛看着世间最好看的东西，过了很久他才答道：“下次告诉你。”
    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对视，只认真看着那本相册，像看法律文件那么专注。
    方妍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对于自己和程予的牵绊，觉得这个就是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样子。
    有些缘分，早就已经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