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地之间呈现出春暖花开的迹象,到了来年二月份。
    天气好转,段重言和沉清泠再次上路,目的地凤城。
    离开这个旧小区的时候,沉清泠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感慨地说:“段哥,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竟然不觉得难受……”
    这话半真半假,平心而论,在这里的两个月,段重言对她不错。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程逸钟明珠这些人的掺和,抛开现实的不对等,两人相处有了一点情侣的感觉。
    段重言握了握她的手,说:“离开这里也是一样。”
    “到了凤城,就能再见到程大哥钟大哥他们了吧,还有钟小姐。”沉清泠说。
    段重言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用害怕,以后我会叮嘱他们,不能动不动给你脸色看。”
    沉清泠回以感动的目光,黯然道:“钟小姐应该很难对我和颜悦色……”
    段重言默了片刻,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但行风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去军队之前,上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他为了我,失去了心爱的人。”
    沉清泠震惊地看着他,这番隐情她第一次听说,难怪钟明珠娇蛮不讲理,能一直待在身边。
    接收到沉清泠的目光,段重言稍微解释了几句:“也不算是为了我吧,情况复杂,他女朋友的去世跟我家的事有关系。”
    “那之后,他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再找女朋友。”他的目光浮现出伤痛。
    沉清泠反手握住他。
    段重言恢复神色,说:“不过你也不用因为这个忍着钟明珠,行风是行风,她是她,而你,是我的女人。”
    沉清泠点头。
    看来独处的这段时间,让自己在段重言心中的分量增加不少。
    一路上并不顺利,车子在路上遇到过地裂、挡路巨石和山体滑坡造成的断路,足足用了两天,才开到凤城。
    还没到凤城,就已经从周围人中听到凤城的名头了。
    他们在一个加油站排队加油,前面五六辆车子,都风尘仆仆的样子,要不就外壳沾着泥沙,要不就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还有个人开着两个轮子都要报废的轿车,旁边的人看到惊呼一声:“哇,大哥,你这车还能开,厉害!”
    那人苦着脸从车窗探出头来,胡子拉渣的,无奈道:“没办法啊,不开这车,难道还走着上路吗?只希望快点换到新轮胎。”
    旁人安慰:“前面就是凤城了,应该有新轮胎的,要我说,你运气不错,要是到了其他地方不好说,凤城……凤城没有,那就没办法咯!”
    那人说:“我就是冲着凤城来的,哎,快点到凤城吧。”
    两人言语间对凤城多有推崇,沉清泠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段重言,不知道凤城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前世她也听过凤城,凤城的基地貌似经营得不错,但她和萧尘没有在曹山基地停留那么久,很快南下,大风雪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凤城听人提起过一两次,但和后面崛起的希望基地相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来了声势正好的凤城。
    段重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一下说:“可能在大风雪的这段时间,凤城经营得不错。”
    加油是以物易油,一升油至少需要十斤粮食,价格高得吓人,但大家没有办法,甚至能换来汽油就值得庆幸了。
    段重言在这段时间,通过出去搜寻物资和捕获猎物积累的那点东西全部换了汽油,重新启程,很快来到凤城基地的出入口。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车水马龙,排了长长的一队,竟然有点像末世过高速路口的感觉。
    排队的有普通轿车,有越野车,有小货车,有面包车,还有一辆摩托车,夹在四轮车中格外显眼。沉清泠还没惊讶完,又看到一辆三轮电动车,怀疑自己看错了,说:“这是……电动车?现在都没电用不了了吧?”
    段重言却想得多一点,说:“可能是很久没用,也可能有发电机之类的东西。”
    渐渐靠近基地,沉清泠这才发现,基地是被一圈巨大的石头围起来的,石头墙差不多一个成年男人身高那么高,看起来格外朴素,不像是末世前存在的。
    沉清泠问:“这是异能者造出来的石墙?”
    不怪她惊讶,眼前的石墙看起来实在不是一般的异能可以建造,她竟然不知道,堪堪末世四五个月,竟然有人的异能这样强了。
    当然,并不是说段重言不强,而是会用异能去建造石墙,是一般人不会做的,平常应对危险就差不多消耗完了。
    到了出入口,守卫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强壮的平头男子,另一个竟然是差不多身形的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头短发,麦色的肌肤呈现光泽,防弹背心外面别着一把手枪和一把刀,看起来颇有气势。
    显然很多人注意到这个女人,窃窃私语。
    末世以来因为男女体力的差距,很多女人沦为社会链条的底层,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依附于男人。突然看到一个不符合男权社会审美规则的女人,大家都有点惊讶。
    短发女人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其中一个男人,冷然喝道:“秃顶男!你在说老娘什么呢?”
    那男人神情一僵,显然从未有人这么不客气叫他。
    大家都望过去,沉清泠也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是一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男人,衣着比较整洁,脸上挂着一副银丝眼镜,头上英年早秃,露出光溜溜一片。
    显然是一个无论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有一定话语权的人。
    他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保持着自以为是的教养,说:“膀大腰圆不能说?你太敏感了。”
    他耸了耸肩。
    短发女人含着讥诮的眼神看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等待通过的车子中,有女人羡慕看她,虽然这样的身材不符合男权审美,但在末世,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更健康更有力量的身体,就更能依靠自己活下来,而不是出卖性,出卖身体。
    到了段重言,短发女人面无表情重复进入基地的条件:“异能者不需要入城费,其他人每人二十斤粮食。到了城中住宿另算,但异能者加入我们的建设军团有优待。”
    段重言从后座拿出小半只羊抵了入城费,期间沉清泠给他递刀,和短发女人打了个照面,短发女人多看了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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