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辅佐公爵办公是维莉雅的工作重点，也成为了她的生活重心。
    刚开始，阿德里安频繁外出。偶尔路程没那么奔波，或者只是前往都城的时候，他会带上她。
    他比她想的更忙一些。
    大多数时候，她待在庄园整理资料，归类汇总，或是对公文拟写校正，处理信件。
    好在她学得认真，逐日进步。而这也离不开格雷文的帮助。
    “嗯，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你学得很好，工作能力也很强。”
    “是吗？那也是因为有你的帮助，还得谢谢你。”
    咔哒。
    手中的钢笔不知道第几次被捏开笔帽，又被拇指压着帽尖合上，发出细小规律而加剧烦躁的声响。
    阿德里安靠着座椅，目光本该放在桌面的纸页上，但他眼中只有立在书柜前的一对青年男女。
    他军中的少将带着微笑夸赞、鼓励，他的秘书仰头面向他，绽放开更灿烂的笑容。
    很明显，他们的交流是彼此舒适的，令人愉悦的。
    他突然看向青年男性的脸。
    硬朗帅气的长相，有军人的肃凛锋利，也富有年轻人的朝气。
    岁数。
    在维莉雅用他和“更年轻的先生们”比较之前，阿德里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格雷文莫名觉得有种置身战场，被人用武器瞄准时的感觉。
    他若有所觉地转过视线，然后立马转回来。
    ……公爵大人为什么紧盯着他？
    真瘆人。
    格雷文迅速离开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维莉雅感觉他像是在“逃”。
    这屋里有这么……
    “有这么好看吗？”
    某人幽幽发问，话语打断并接上了她的心声。
    维莉雅循声转头看去。
    嗯……或许低气压的公爵大人，是有这么可怕。
    “你怎么了？”
    维莉雅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她来之后这个书房才多了这件东西。
    她整理着刚刚从书柜拿出来询问格雷文的文件，随口关心公爵大人此刻莫名的状态。
    阿德里安听出她的随意，甚至她完全没有向自己走来的意思。
    在她坐下之前，阿德里安先一步压低声音命令，“过来。”
    维莉雅不太喜欢他的语气。
    她在原地站直身体，静静地看着他。
    于是阿德里安在停顿之后补充：“离我近一点，我有话问你。”
    维莉雅眉梢微动，走了过去。
    原本她要走到他对面，但阿德里安提前伸出手，维莉雅还是向书桌侧面靠近。
    她刚把手搭上他的，就被一股力拉扯，瞬间跌到他怀中侧坐于腿上，来不及惊呼。
    阿德里安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下颏抵在她的肩。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摸到她手指上的戒指时，情绪才缓和了些。
    “我刚才有点……羡慕格雷文，他很年轻，看起来和你……”
    话音停住，像是他无法将接下来的显而易见的形容说出口。
    维莉雅一时没回应，而她内心毫不意外。
    她就知道！
    两周前关于年龄的话题结束得太快，阿德里安根本没忘记，却不让她重提。
    房间内的静默大概只有两三分钟。
    阿德里安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她为什么不说话？
    他咬住她的耳垂，用齿尖厮磨来表达不满。
    维莉雅被吓了一跳，耳朵传来的触感微微刺痛，加上他呼出的气息，更多的是痒。
    她瑟缩了一下，然后被他更紧地拥入怀中。
    “躲我？”
    他松开嘴，嘴唇磨着她的耳廓，细语轻声敲响鼓膜。
    痒痒的，维莉雅忍不住笑。她扭腰侧身，双臂搂住阿德里安的脖颈。
    “不是有话问我吗？公爵想问什么？”
    这下一时答不上来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但很快，阿德里安就找到了问题。
    “我认为我们可以确定关系了，你觉得呢？”
    ——他是比她过去的那些追求者更年长。
    可那又如何？
    总有人比他年轻，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俘获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