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帘子拉开,川川从镜子里看到站在他身后满眼笑意瞧着他的付延。
    付少爷一身纯黑的西装,修身而笔挺,宽阔的肩背和细窄的腰身被衣服修饰得更为明显,身材好像美术馆精心雕琢的石膏模特。
    他抬手整理着袖扣,看着镜子里风格大变的川川夸赞道:“川川穿正装特别好看。”
    “哪像你。”川川脸上带着妆,不敢做大表情,扯扯嘴角笑道:“年哥帅气的好像要去结婚。”
    付延轻笑,转身去打领带。
    从店里出来,坐上付延的车到达晚会现场。从车上下来时,付延刻意先一步走出驾驶位,替川川拉开车门,倒像是专门来为他服务的。
    出示邀请函后,付延带着川川一路走向会场。
    川川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的装潢,感慨天华科技真是出手阔绰,简简单单的一次签约仪式,办得竟好像一场产品发布会。暗色的科技墙面和流光线条,脚下是漆黑光洁的大理石瓷砖地面,踩在上头竟像浮空一般。整体看下来,处处渗透着“科技”“智能”的主题,高端而不俗。
    中央的大屏幕泛着幽幽的蓝光,嘉宾们站在台下,正在交流寒暄。
    付延轻车熟路的带着川川走到甜品区,笑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上时间长,我怕你饿。”
    “好哎。”川川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点心,眼睛都直了,端起来品尝着。
    “我得去跟公司里的叔叔伯伯们打声招呼,马上就回来,在这等我哦。”付延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
    “知道啦,去吧去吧。”川川乖乖点头。
    付延离开后,身边形形色色都是他不认识的,川川自己在甜品区吃得开心,也更自在,付少爷的安排总是能这么妥帖,处处照顾着他的情绪。
    他一抬眼,就看见入口处走进来两个老熟人,翁俊和夏羽,夏羽出示了邀请函,而翁俊却没有,只在前胸的口袋别了个牌子,上面写的什么看不清。
    距离太远,翁俊和夏羽没看到他,径自往会场里走去,川川觉得没必要打招呼,仍然站在原地等付延。
    付延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跟其他宾客攀谈着,在社交场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和得体,他嘴角带笑,礼貌地寒暄,内在教养和外在皮囊都无可挑剔,端是一副好气质。
    川川看着眼前的男人,生出些自豪的情绪来,挺挺后背想到:这么优秀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唉。
    晚宴开始前付延回到他身边,两人找到各自的座位落座。
    会场上灯光黯淡,主持人走上台,一套流程下来,来到付董事发言的环节。
    川川屏息凝神,看这位气质比付延还要更盛的男人端正走上台,往主席台前一站,不怒自威。
    这位就是天华科技的董事长,付意远。
    他转过脸去看付延的侧脸,付少爷鼻子和嘴长得像妈妈,眉眼则像极了主席台上的付董事长。
    感受到他的目光,付延以为他有话要说,侧耳过来,川川小声道:“你爸爸好有气质。”
    “还好吧。”付延谦虚了一下。
    说话时,付意远的目光若有若无朝儿子这边瞟了一下,吓得川川立刻坐直身子,暗暗担心。
    付董事长看起来有点凶啊。
    付延感觉到他的紧张,伸出手,将他的手牵进手心,轻轻一握。
    董事长、校长等一系列发言结束,付意远站在台上剪彩挂牌,标志着合作达成,宾客们掌声雷动,终于可以自由走动。
    付延小声道:“走吧川川,我爸应该在休息室等着我们呢。”
    “好。”川川怯生生地跟着他。
    翁俊从刚才晚会开始时就已经跟夏羽分开,独自在后台和休息区逛游,因为他没有邀请函也就没有座位,只有前胸上别着的小牌证明他是后勤的人。
    他正在楼道里无所事事时,就听主会场上掌声雷动,知道仪式已经结束,正准备抬脚离开去和夏羽会合时,一眼就看到从主会场出来的一位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
    夏羽刚才跟他提过,这位是付董事长的生活助理,费先生。
    翁俊在心里盘算起来,付董事长这个级别的人他是巴结不上了,但是一个生活助理还是有机会上前混个脸熟的。
    他扯起标准的社交笑容,理了理胸前的扣,正要抬脚上前,谁知紧接着就看见两个人走出主会场,先他一步走上前跟费先生寒暄。
    翁俊只好暂时退回来,耐心等着那两人结束对话。他往门后一躲,挡住自己的身影,暗中观察起来。
    高个子的男生是寸头,身上的西装一看便价值不菲,量身定制的款式紧紧贴合他的每一处身材。
    矮个子的男生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身材很小巧,从后头看,只留给他一个长白的脖颈和圆润的耳垂。
    他看见费先生恭顺地向两个青年人打招呼,看他们说话交流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非常熟悉的人。
    翁俊琢磨起来:这两个青年人什么来头,能跟付董事长的生活助理混得这么熟?
    三人说完话,由费先生领着,往走廊尽头的休息区走去。
    翁俊又仔细去瞧,结果两道背影越看越熟悉。他大惊失色,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高个子的男生不就是他一直瞧不起的死对头付延吗?
    这种昂首阔步,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走路姿势化成灰他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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