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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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梵睁开眼, 就看到刘钧昊的大脸。
温梵：“......干什么。”
他们大学是抽宿舍住的，刘钧昊和温梵所在的院系，是安桥大学新开办的院系，专属的宿舍楼刚刚建立, 住宿的学生也少得可怜。
六层的宿舍楼, 学生根本住不满。温梵和刘钧昊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甚至还有空房。
此时刘钧昊凑在温梵床头, 抬手扒拉着他的被子：“快起床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还睡！”
温梵揉揉眼, 还没反应过来，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迷茫：“你到底在说什么。”
刘钧昊：“......”他深吸口气,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可是校友会啊。”
校友会？
温梵正想把被子拽回来接着睡，听到刘钧昊的声音, 瞬间清醒。
“噌”得一下坐起身，声音都透着急切：“今天是12月9号？”
刘钧昊无奈地点点头：“你个宅男, 天天浑浑噩噩的日子都记不清了。”
温梵确实是个宅男，主要不是上课，他绝对不会出门。宿舍里什么都有, 既能玩游戏又能上网，他何必不好好待在宿舍。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校友会。
而且......今年的校友会还邀请到了往年没有的学长。
温梵想到他在学生会看到的邀请名单, 原本迷茫的视线瞬间清亮。
他翻身下床开始换衣服，动作一刻不耽误。
一旁的刘钧昊吹着口哨摇头叹气：“儿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喊你半天你都不当回事, 光一个娄危的校友会演讲就让你这么激动。以前我喊你去电影院你怎么说的？！死不出门不是你的宗旨么？”
温梵笑着换上毛衣往盥洗室走：“两个大男人看电影也太奇怪了。”
刘钧昊脸色瞬间全黑：“哼，老资要是能约到小姐姐，会稀罕你！tui。”
两人互怼习惯了，都不是真生气。
温梵挑眉摇摇头，弯腰开始洗漱。
温梵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性子又独，不喜欢主动交朋友。而且因为住在孤儿院的关系，他一直都是走读。还是多亏了现在的安桥大学规定了必须住校，温梵才有幸结识了现在的好友刘钧昊。不然他可能一个铁哥们都没有。
他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不娘但是过于精致的五官，显得他年龄过于偏小。比真实年龄看着小了很多。
温梵眼距有点宽，而且天生眼尾下垂的狗狗眼，瞧着人的时候，总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这种长相。
他喜欢那种，看起来强势的，有魄力的，最好是瞧着就让人有点害怕的形象。
那样的男人比他这种增肌都不好增肌的，看着男人味多了。
带着迫人的魅力。
温梵再低头看看自己干瘦的细胳膊细腿，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候，刘钧昊忽然推门而入，从头身旁的架子上拿起了自己忘在上面的手机，歪头就看到温梵正在照镜子。
立刻摇头晃脑道：“呦，我们计算机系的系草，找什么镜子呢？是不是端详你这副被全校女人挂名的盛世美颜？”
他说着还学了电视剧上的台词，一脸夸张地看着镜子里的温梵：“啊，世间居然有如此精彩绝艳的男子！”
“滚！”
......
现在已经是年末了，z市惯例都比其他城市更冷一些，雪下得更快更厚。漫天飞雪占满天空，随便一次呼吸都是如白雾缭绕的哈气。校园道上的学刚被人清干净，现在已经又落了厚厚满地。
温梵比较怕冷，两手都紧紧揣在兜里。
去听校友会的路上，两人路过餐厅时还买了两个饼，温梵宁可饿着都懒得伸手拿，勉强把手伸出来两秒，把装饼的塑料袋套在手腕上，而后就飞速把手揣回去。
一秒都不想感受到周围的冷气。
等两人到了开校友会的大会堂前时，赶紧窜到外门内和大会堂外的空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迅速吃完了饼。
但就在温梵刚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刘钧昊“咦”了一声。
然后抬胳膊戳了戳他的小臂。
温梵最后一口还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他捅出来，甩手就打了刘钧昊一下。
结果刘钧昊不仅不还手，反而直直看向门外。
温梵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愣住。
只见大会堂门外此时已经停了一列车队，为首的黑色商务轿车，被门口等着的迎宾人员拉开了驾驶座后方的左后座车门。
下车的男人先露出一条笔直的腿，和锃亮有型的皮鞋，紧接着是搭载腿上血管分明修长有力的左手。那只手长得真好看，五指长度比例适中，骨节粗细有度，一看就很有力量，又不会太过粗犷。
温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腿和手就愣神。
但当车上的男人完完整整从车内走出来时，温梵刚才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人的手就愣神？
——因为手的主人是娄危啊。
虎目平眉轮廓深刻，冷峻到有些凶相的五官，让他怎么看都比同龄人年长和成熟许多。此时只是穿着一身没有任何特色装饰的正统裁剪风西装站在众人之间，和其他受邀参加校友会的校友比起来，就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区别。
此时他面色寡淡地和周围人点头握手，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让胆子小的人不敢靠近。
温梵看得出了神。
旁边的刘钧昊也忍不住感慨：“这就是z国游戏设计第一人。不愧是你男神啊，卧槽，又帅又霸气又有钱，怪不得小说里总是有霸道总裁，要是有个像娄危一样的女总裁包养我，我立马倒贴！”
温梵原本在看着娄危发呆，听到刘钧昊的话瞬间清醒过来，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女老板应该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他说的是实话，刘钧昊看起来皮子厚实，而且太活跃、话又多。虽然有几分英俊小生的外貌，但和时下女生喜欢的清俊花美男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刘钧昊瞬间丧了气，但是和温梵时常斗嘴的爽感，让他也开口回击着温梵。
“哼，女霸总不喜欢我，男霸总会喜欢你么？”刘钧昊再次撞撞温梵的胳膊：“去，你去勾搭娄危，你要是勾搭成功了，我所有游戏外观都送你！”
温梵凉凉瞥他一眼：“幼稚。”
但他视线刚刚收回，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
温梵连忙看向周围，可什么都没发现。
刘钧昊已经站累了，推着温梵向大会堂内部走：“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吧，再等一会儿娄危他们这群受邀嘉宾就要进场了，我们就进不去了。”
温梵一想也是，想最后看一眼娄危，就跟着刘钧昊进会堂。
没想到他再次抬头望过去的瞬间，竟然和娄危正对上视线。
娄危的眼睛眼尾略平，看人的时候，眸中神色全都掩藏在眼眶中，让人捉摸不透，可温梵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只觉得男人黑漆漆的眼睛漂亮极了，他像是连对方的睫毛都能看清楚，心脏瞬间开始剧烈跳动。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他自己都能听到。
一时间整个人的动作都迟缓了。
刘钧昊感觉到自己好友停下了脚步，连忙又推了两下温梵。
温梵立刻抬头看他，再看向娄危的时候，对方已经挪开了视线。
那忽然间的失落感顿时缠绕心头，但温梵很快就被刘钧昊拽进了大会堂，没再过多感触。
等刘钧昊拉着温梵找到个位置坐下时，校友会的开幕时间刚好到点。
校长带着受邀的校友踩着红毯走进大厅，一起坐上了大会堂前排的位置。而后按照主持人的一步步台词设计，拉开这一年的校友会序幕。
温梵完全没听进去他们说话的内容，满脑子都沉浸在刚才和娄危互相对视的经历中，男人清透到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难忘，温梵每每在脑中重温两人四目相对时的情景，都两耳发红。
旁边的刘钧昊刚举着手机给台上美貌的女主持拍完照，侧过头就看到自己好哥们脸颊红红地坐在位置上。天生的敏感让刘钧昊迅速开始左右探头：“梵梵，你在看什么？有美女还是有美男？”
温梵：“......”
温梵没理他，抬头接着看前方的讲台。
这时候已经轮到了各位受邀而来的安桥大学校友们依次上台讲话，给现在还待在校园中的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些过来人的经验和知识。
其他的各位校友都在一本正经的传授着“人生阅历”，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是负债一个亿白手起家担任全国首富的天才商人。只有娄危说的是，关于他所擅长的游戏设计领域中，如何吸引玩家、吸引周围的人对你关注起来，如何让自己想要推销的东西，更能让人喜欢。
他讲述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以自己设计的游戏来举例说明的。
但安桥大学前身是安桥经济大学，主要的热门专业是商学院的各类金融经济类专业，娄危讲述的这些经验，全校80%的学生都能在现实中用到。
他到最后甚至还做了一次提问。
只听娄危开口道：“我们想要设计一款产品，想要让别人都认可它时，我们要明白三个要点。第一，我为什么要制造它；第二，它是什么样的；第三，我怎样制造它。”
娄危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浑身上下又带有一股特别的魅力，于是整个会场的听众们都安静到不发一言，聚精会神听娄危接着说：“这三点的顺序不可逆。但很多人在设计产品，向别人推销自己的产品时，都会打乱顺序。”
“他们会先告诉别人，我们的团队是什么样的人，接着说我的产品拥有什么，最后加一句设计理念。”
“但这样你会买吗？”
台下的听众都摇了摇头。
温梵也在听娄危讲话，但他没有摇头，摇头就看不到娄危了。
他直直盯着台上男人的身影，听着对方接着道：“但如果按照之前我说的办法。以《天梦》举例——”
“远程科技致力于，打造一款全球最好的、最人性化、自由度最高的一款端游——《天梦》。它拥有所有游戏都没有的高机动性、高设计性，能让玩家以任何一种喜欢的生存模式参与、甚至改造它。你甚至能自己开拓和设计新的游戏地图，以及地图上的国家。你既是《天梦》的一份子，也是《天梦》的创造者。你将拥有前所未与的游戏体验。”娄危目光在茫茫人群中逡巡一圈，视线经过温梵，温梵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但娄危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那现在，你想试玩这款游戏吗？”
几乎是满会场的学弟学妹们都在伸手高呼“想”。
温梵也在心里默默应和着。
他坐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同级生们的窃窃低语，女生们压不住地对娄危的幻想言语。眼里只能看到台上娄危嘴角微勾的轻笑。
男人似乎是不常笑，即便面色轻松，嘴角的动作也微弱地可怜。
可温梵就是觉得他在笑，甚至他自己的心情都轻快了几分。
当时的他下定决心，毕业了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加进远程科技的新人员工名单中。只是大三大四那两年，远程科技并没有招人。远程科技那段时间一直致力于研究《天梦》的全息投影项目，招收的人才都是双一流研究生以上，并不缺人才。温梵连投递简介的窗口都扒不上，只能找了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匆匆实习，工作上忙里忙外，让他也不怎么再关注娄危的事，那短暂的一面之缘渐渐被遗忘在脑后，就算回想起来，也只有照片上的影像，和真人的长相还是略有出入。
以至于温梵后来穿成手机系统，第一眼见到那么近距离的娄危时，脑子混沌一片，完全没认出来他是谁。
听着温梵回忆过去的娄危，抬手给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碎发，勾起温梵耳边的卷发别到他耳后，声音比温梵大学时代听过的任何一句娄危的声音都温和。
“嗯，扒不上公司，就扒公司的老板，不亏。”
他说话间呼吸就吹拂在温梵耳廓，热起吹得温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脑中思路顿觉清醒：“突然觉得我好亏。”
娄危：“嗯？”
他那一声语气词听起来慵懒磁性，激得温梵耳朵尖一麻，好在想说的话并没有被娄危的魅力打倒，还牢牢映在他脑海中。
“我比你认识我，要多关注你两年！我好亏啊！”
娄危挑眉想了想，忽然低声开口：“那一年的校友会，我带了一份纪念品。原本是因为校长说，希望我上台时抽人回答问题，做一次奖励。”
温梵眉头一皱：“我怎么不记得？”
娄危：“我没送。”
“你为什么没送？”
娄危不说话了。
歪头看着温梵。
这个表情让多了几分和娄夏相似的活泼，但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上位者气息，还有几分隐隐的强势：“因为我等的人没有上台，他甚至都没有听我说话，连摇头都没摇。”
温梵一愣。
娄危抬手捏捏他的后颈，“大冬天，头上顶着雪花窝在门后偷吃东西的小朋友不主动回答问题，我有什么办法。”
温梵顿时觉得心头像是有花苞绽放，浓郁甜腻的花蜜从花蕊中流出，迅速包裹住他的整颗心。
“你、你看到我了？”
娄危亲了亲小朋友的眉心：“你觉得，我会让不认识的人住在我私人手机里？”
温梵脸上瞬间涨红，半天才压下脸热带来的手足无措。
周围暧昧气息太强烈，就算两人已经在一起了，温梵还是有点害羞。
“其实我在认真听，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娄危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温梵脸色更红。
好在他脑子终于给力一回，灵机一动，想出来了另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让你重新提问一次，你要问什么？”
随着温梵的话音刚落，娄危陡然捧起他的脸，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严格按照当年在安桥大学演讲时说过的格式：“我致力于当一位负责的好老公，现在我有事业、有稳定的住所、能陪某人养猫养狗，有一位某人的小迷妹当妹妹，还能给单独给你设计独属于你的游戏。我会用我的每一天好好陪伴你。”
娄危吻了吻温梵的嘴角，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精致方盒，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找专人定制的对戒。
“所以温梵小先生，可以嫁给我吗？”
温梵：“......干什么。”
他们大学是抽宿舍住的，刘钧昊和温梵所在的院系，是安桥大学新开办的院系，专属的宿舍楼刚刚建立, 住宿的学生也少得可怜。
六层的宿舍楼, 学生根本住不满。温梵和刘钧昊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甚至还有空房。
此时刘钧昊凑在温梵床头, 抬手扒拉着他的被子：“快起床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还睡！”
温梵揉揉眼, 还没反应过来，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迷茫：“你到底在说什么。”
刘钧昊：“......”他深吸口气,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可是校友会啊。”
校友会？
温梵正想把被子拽回来接着睡，听到刘钧昊的声音, 瞬间清醒。
“噌”得一下坐起身，声音都透着急切：“今天是12月9号？”
刘钧昊无奈地点点头：“你个宅男, 天天浑浑噩噩的日子都记不清了。”
温梵确实是个宅男，主要不是上课，他绝对不会出门。宿舍里什么都有, 既能玩游戏又能上网，他何必不好好待在宿舍。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校友会。
而且......今年的校友会还邀请到了往年没有的学长。
温梵想到他在学生会看到的邀请名单, 原本迷茫的视线瞬间清亮。
他翻身下床开始换衣服，动作一刻不耽误。
一旁的刘钧昊吹着口哨摇头叹气：“儿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喊你半天你都不当回事, 光一个娄危的校友会演讲就让你这么激动。以前我喊你去电影院你怎么说的？！死不出门不是你的宗旨么？”
温梵笑着换上毛衣往盥洗室走：“两个大男人看电影也太奇怪了。”
刘钧昊脸色瞬间全黑：“哼，老资要是能约到小姐姐，会稀罕你！tui。”
两人互怼习惯了，都不是真生气。
温梵挑眉摇摇头，弯腰开始洗漱。
温梵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性子又独，不喜欢主动交朋友。而且因为住在孤儿院的关系，他一直都是走读。还是多亏了现在的安桥大学规定了必须住校，温梵才有幸结识了现在的好友刘钧昊。不然他可能一个铁哥们都没有。
他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不娘但是过于精致的五官，显得他年龄过于偏小。比真实年龄看着小了很多。
温梵眼距有点宽，而且天生眼尾下垂的狗狗眼，瞧着人的时候，总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这种长相。
他喜欢那种，看起来强势的，有魄力的，最好是瞧着就让人有点害怕的形象。
那样的男人比他这种增肌都不好增肌的，看着男人味多了。
带着迫人的魅力。
温梵再低头看看自己干瘦的细胳膊细腿，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候，刘钧昊忽然推门而入，从头身旁的架子上拿起了自己忘在上面的手机，歪头就看到温梵正在照镜子。
立刻摇头晃脑道：“呦，我们计算机系的系草，找什么镜子呢？是不是端详你这副被全校女人挂名的盛世美颜？”
他说着还学了电视剧上的台词，一脸夸张地看着镜子里的温梵：“啊，世间居然有如此精彩绝艳的男子！”
“滚！”
......
现在已经是年末了，z市惯例都比其他城市更冷一些，雪下得更快更厚。漫天飞雪占满天空，随便一次呼吸都是如白雾缭绕的哈气。校园道上的学刚被人清干净，现在已经又落了厚厚满地。
温梵比较怕冷，两手都紧紧揣在兜里。
去听校友会的路上，两人路过餐厅时还买了两个饼，温梵宁可饿着都懒得伸手拿，勉强把手伸出来两秒，把装饼的塑料袋套在手腕上，而后就飞速把手揣回去。
一秒都不想感受到周围的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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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温梵刚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刘钧昊“咦”了一声。
然后抬胳膊戳了戳他的小臂。
温梵最后一口还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他捅出来，甩手就打了刘钧昊一下。
结果刘钧昊不仅不还手，反而直直看向门外。
温梵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愣住。
只见大会堂门外此时已经停了一列车队，为首的黑色商务轿车，被门口等着的迎宾人员拉开了驾驶座后方的左后座车门。
下车的男人先露出一条笔直的腿，和锃亮有型的皮鞋，紧接着是搭载腿上血管分明修长有力的左手。那只手长得真好看，五指长度比例适中，骨节粗细有度，一看就很有力量，又不会太过粗犷。
温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腿和手就愣神。
但当车上的男人完完整整从车内走出来时，温梵刚才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人的手就愣神？
——因为手的主人是娄危啊。
虎目平眉轮廓深刻，冷峻到有些凶相的五官，让他怎么看都比同龄人年长和成熟许多。此时只是穿着一身没有任何特色装饰的正统裁剪风西装站在众人之间，和其他受邀参加校友会的校友比起来，就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区别。
此时他面色寡淡地和周围人点头握手，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让胆子小的人不敢靠近。
温梵看得出了神。
旁边的刘钧昊也忍不住感慨：“这就是z国游戏设计第一人。不愧是你男神啊，卧槽，又帅又霸气又有钱，怪不得小说里总是有霸道总裁，要是有个像娄危一样的女总裁包养我，我立马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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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钧昊瞬间丧了气，但是和温梵时常斗嘴的爽感，让他也开口回击着温梵。
“哼，女霸总不喜欢我，男霸总会喜欢你么？”刘钧昊再次撞撞温梵的胳膊：“去，你去勾搭娄危，你要是勾搭成功了，我所有游戏外观都送你！”
温梵凉凉瞥他一眼：“幼稚。”
但他视线刚刚收回，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
温梵连忙看向周围，可什么都没发现。
刘钧昊已经站累了，推着温梵向大会堂内部走：“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吧，再等一会儿娄危他们这群受邀嘉宾就要进场了，我们就进不去了。”
温梵一想也是，想最后看一眼娄危，就跟着刘钧昊进会堂。
没想到他再次抬头望过去的瞬间，竟然和娄危正对上视线。
娄危的眼睛眼尾略平，看人的时候，眸中神色全都掩藏在眼眶中，让人捉摸不透，可温梵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只觉得男人黑漆漆的眼睛漂亮极了，他像是连对方的睫毛都能看清楚，心脏瞬间开始剧烈跳动。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他自己都能听到。
一时间整个人的动作都迟缓了。
刘钧昊感觉到自己好友停下了脚步，连忙又推了两下温梵。
温梵立刻抬头看他，再看向娄危的时候，对方已经挪开了视线。
那忽然间的失落感顿时缠绕心头，但温梵很快就被刘钧昊拽进了大会堂，没再过多感触。
等刘钧昊拉着温梵找到个位置坐下时，校友会的开幕时间刚好到点。
校长带着受邀的校友踩着红毯走进大厅，一起坐上了大会堂前排的位置。而后按照主持人的一步步台词设计，拉开这一年的校友会序幕。
温梵完全没听进去他们说话的内容，满脑子都沉浸在刚才和娄危互相对视的经历中，男人清透到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难忘，温梵每每在脑中重温两人四目相对时的情景，都两耳发红。
旁边的刘钧昊刚举着手机给台上美貌的女主持拍完照，侧过头就看到自己好哥们脸颊红红地坐在位置上。天生的敏感让刘钧昊迅速开始左右探头：“梵梵，你在看什么？有美女还是有美男？”
温梵：“......”
温梵没理他，抬头接着看前方的讲台。
这时候已经轮到了各位受邀而来的安桥大学校友们依次上台讲话，给现在还待在校园中的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些过来人的经验和知识。
其他的各位校友都在一本正经的传授着“人生阅历”，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是负债一个亿白手起家担任全国首富的天才商人。只有娄危说的是，关于他所擅长的游戏设计领域中，如何吸引玩家、吸引周围的人对你关注起来，如何让自己想要推销的东西，更能让人喜欢。
他讲述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以自己设计的游戏来举例说明的。
但安桥大学前身是安桥经济大学，主要的热门专业是商学院的各类金融经济类专业，娄危讲述的这些经验，全校80%的学生都能在现实中用到。
他到最后甚至还做了一次提问。
只听娄危开口道：“我们想要设计一款产品，想要让别人都认可它时，我们要明白三个要点。第一，我为什么要制造它；第二，它是什么样的；第三，我怎样制造它。”
娄危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浑身上下又带有一股特别的魅力，于是整个会场的听众们都安静到不发一言，聚精会神听娄危接着说：“这三点的顺序不可逆。但很多人在设计产品，向别人推销自己的产品时，都会打乱顺序。”
“他们会先告诉别人，我们的团队是什么样的人，接着说我的产品拥有什么，最后加一句设计理念。”
“但这样你会买吗？”
台下的听众都摇了摇头。
温梵也在听娄危讲话，但他没有摇头，摇头就看不到娄危了。
他直直盯着台上男人的身影，听着对方接着道：“但如果按照之前我说的办法。以《天梦》举例——”
“远程科技致力于，打造一款全球最好的、最人性化、自由度最高的一款端游——《天梦》。它拥有所有游戏都没有的高机动性、高设计性，能让玩家以任何一种喜欢的生存模式参与、甚至改造它。你甚至能自己开拓和设计新的游戏地图，以及地图上的国家。你既是《天梦》的一份子，也是《天梦》的创造者。你将拥有前所未与的游戏体验。”娄危目光在茫茫人群中逡巡一圈，视线经过温梵，温梵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但娄危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那现在，你想试玩这款游戏吗？”
几乎是满会场的学弟学妹们都在伸手高呼“想”。
温梵也在心里默默应和着。
他坐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同级生们的窃窃低语，女生们压不住地对娄危的幻想言语。眼里只能看到台上娄危嘴角微勾的轻笑。
男人似乎是不常笑，即便面色轻松，嘴角的动作也微弱地可怜。
可温梵就是觉得他在笑，甚至他自己的心情都轻快了几分。
当时的他下定决心，毕业了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加进远程科技的新人员工名单中。只是大三大四那两年，远程科技并没有招人。远程科技那段时间一直致力于研究《天梦》的全息投影项目，招收的人才都是双一流研究生以上，并不缺人才。温梵连投递简介的窗口都扒不上，只能找了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匆匆实习，工作上忙里忙外，让他也不怎么再关注娄危的事，那短暂的一面之缘渐渐被遗忘在脑后，就算回想起来，也只有照片上的影像，和真人的长相还是略有出入。
以至于温梵后来穿成手机系统，第一眼见到那么近距离的娄危时，脑子混沌一片，完全没认出来他是谁。
听着温梵回忆过去的娄危，抬手给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碎发，勾起温梵耳边的卷发别到他耳后，声音比温梵大学时代听过的任何一句娄危的声音都温和。
“嗯，扒不上公司，就扒公司的老板，不亏。”
他说话间呼吸就吹拂在温梵耳廓，热起吹得温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脑中思路顿觉清醒：“突然觉得我好亏。”
娄危：“嗯？”
他那一声语气词听起来慵懒磁性，激得温梵耳朵尖一麻，好在想说的话并没有被娄危的魅力打倒，还牢牢映在他脑海中。
“我比你认识我，要多关注你两年！我好亏啊！”
娄危挑眉想了想，忽然低声开口：“那一年的校友会，我带了一份纪念品。原本是因为校长说，希望我上台时抽人回答问题，做一次奖励。”
温梵眉头一皱：“我怎么不记得？”
娄危：“我没送。”
“你为什么没送？”
娄危不说话了。
歪头看着温梵。
这个表情让多了几分和娄夏相似的活泼，但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上位者气息，还有几分隐隐的强势：“因为我等的人没有上台，他甚至都没有听我说话，连摇头都没摇。”
温梵一愣。
娄危抬手捏捏他的后颈，“大冬天，头上顶着雪花窝在门后偷吃东西的小朋友不主动回答问题，我有什么办法。”
温梵顿时觉得心头像是有花苞绽放，浓郁甜腻的花蜜从花蕊中流出，迅速包裹住他的整颗心。
“你、你看到我了？”
娄危亲了亲小朋友的眉心：“你觉得，我会让不认识的人住在我私人手机里？”
温梵脸上瞬间涨红，半天才压下脸热带来的手足无措。
周围暧昧气息太强烈，就算两人已经在一起了，温梵还是有点害羞。
“其实我在认真听，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娄危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温梵脸色更红。
好在他脑子终于给力一回，灵机一动，想出来了另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让你重新提问一次，你要问什么？”
随着温梵的话音刚落，娄危陡然捧起他的脸，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严格按照当年在安桥大学演讲时说过的格式：“我致力于当一位负责的好老公，现在我有事业、有稳定的住所、能陪某人养猫养狗，有一位某人的小迷妹当妹妹，还能给单独给你设计独属于你的游戏。我会用我的每一天好好陪伴你。”
娄危吻了吻温梵的嘴角，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精致方盒，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找专人定制的对戒。
“所以温梵小先生，可以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