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交易

    “好名字！你父亲给你取得？”
    “恩，父亲跟我说过，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比眼前这座山还富有，不用担心吃穿，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每天出去打猎！”
    “呵呵，你有个好父亲！”
    摸了摸王富山的脑袋继续说道：“你会实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一直相信我自己！”
    王富山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虽然年纪尚小，可能并不知道这个目标怎么实现，但父亲的话他每时每刻都谨记于心，从不曾忘记！
    “你母亲也跟着一起去？”
    “没有，我母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哦，嗯。”
    画千风突然间觉得自己与王富山很像，母亲早逝，父亲一样的对自己的儿子都有很大的期待。
    王富山的父亲要他将来比山富有，自己的父亲要自己顶天立地闯一闯。不一样的目的，却是一样的父爱。
    往后的十多天，王富山每天都与自己的奶奶出去，可惜没有任何收获，但每天晚上都会抽时间与画千风聊天，话语中的伤感情绪随着时间逐渐加重，他的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他父亲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画千风同情他，奈何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多一些安慰，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勉强可以走动。
    今夜画千风依旧按时停止疗伤，等待着王富山的到来，只是过了三个时辰，天空挂满了星辰，河对面的茅屋却没有丝毫响动，平日里按时升起的炊烟也没有踪影，画千风感觉有些奇怪，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得去看看。
    用两根木棍撑起身体，画千风一瘸一瘸趟过河水来到茅屋门前，轻轻敲了敲老旧的木门，门内没有声响，画千风再一次敲动，许久之后，门开了，开门之人是一脸泪水的王富山。
    “怎么了？怎么哭了！”
    王富山没有说话，转身回去坐到火堆旁，脑袋垂得很低。
    画千风四周看了一圈，虽然说不上简陋，但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一张虎皮挂在土墙上，几个褐色木凳，一张暗红四角桌，一丈有余。三张木床，一口铁锅摆在灶台上，地上有零散的一些木柴，看样子好久没有添过。
    老妇人坐在床上，手中捏着一块碎布，看了又看，哭个不停。
    画千风走到她身前，从其手中拿过碎布，定眼一看，上面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已经超过了十天，画千风明白，这应该是王富山父亲的衣服，他父亲真的出事了。
    把碎布还给老妇人，轻声道：“老人家，事已至此，伤心已无用，您节哀。”
    老妇人哭得更甚，心里难受，辛苦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说没就没，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作谁也难以接受。
    画千风来到王富山旁边忍着疼痛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这么小的年纪父亲就死了，从此以后与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虽然画千风不能彻底感受王富山此时的心情，但画千风明白，世间比这种事还难受的应该不多了。
    三人在茅屋中静静呆了一个多时辰，没有一个字的交流，语言不合适这种场合，只能每个人各自消化。
    画千风给渐灭的火堆加了一把柴火，起身就要离开，刚到门口，王富山的声音突然响起：“哥哥，你在家里睡吧，如果你不嫌弃。”
    画千风微微一怔，转过身看到王富山正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里饱含泪水，又有一丝期待。
    “我......我方便吗？”
    “父亲的床，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
    画千风没有犹豫，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风吹雨打，若自己不同意，他不知道王富山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试探，只想让自己这个外人尽可能的给他们一点支持，不要给王富山幼小的心灵留下人情冷暖的创伤。
    画千风把门关上，回到刚坐的位置坐下，捣鼓着烧得发红的木炭。
    “哥哥，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画千风抬头看着王富山，微微一笑：“问你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掉眼泪。”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哭，父亲以前和我说过，要是有一天他回不来了，让我不要哭，因为他的离开就代表了我成为了这个家的顶梁柱，顶梁柱不能哭，身上有责任的男人不能被眼泪欺负，否则就是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愧对他的信任！”
    “你说得很对，可是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做顶梁柱？”
    “当时我也问过父亲相同的话，父亲告诉我，男人的成长与肩上的责任与年龄无关，有些东西不能因为年纪小就逃避，注定是你的，永远逃不掉，年纪只是见证者，不是参与者，与它无关。”
    “这么深奥的道理你也理解？”
    王富山微微一笑，看了画千风一眼又移开，说道：“你没有见到我父亲狩猎回来的样子，如果你每天都看到就会明白，这些道理其实很好理解，一点不难。”
    画千风听他这么说只能微微点头，心中被王富山深深折服，为什么他会有如此高的觉悟，他只是个孩子，六七岁的孩子，就比自己都要懂事，明白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他还没有接触，王富山就已经开始承担，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穷？父母早逝？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聊天了，因为我有很多事需要做，劈柴、种地、挑水、抓野兔等等，奶奶年纪大了，我还要学习做饭，等奶奶做不动的时候，我希望我做的饭菜奶奶能够喜欢。”
    “嗯嗯，加油，我相信你！”
    王富山对着画千风呵呵一笑，起身来到他奶奶旁边坐下，黝黑幼嫩的小手把他奶奶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说道：“奶奶，你还有我呢，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刚说完，王富山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哗哗流个不停。
    画千风这是第一次见到王富山哭，他一直在忍，这次终于忍不住了，泪水还是流了下来，虽然道理讲得好，但内心的情感没有理智可言。人非草木，何况他还是个孝子，这一刻画千风早已预料到。
    “......好，我还有我的乖孙子呢，奶奶不哭！”
    老妇人把王富山紧紧抱入怀中，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一切。
    王富山哽咽几声，努力憋住不再流泪，说道：“奶奶，我以后一定让你搬到镇上去住，给你买大房子，买最好的床铺，买最好的棉衣，这样你的腿在冷天的时候就不会痛了！”
    “呵呵......好，都听我孙子的！”
    老妇人脸上很高兴，很满足，她的孙子懂事了。
    “来，我给您洗脚！”
    王富山找来一个土盆，把火堆旁铁壶里烧得滚烫的热水倒了大半，加了一瓢冷水，试了水温很合适，给老妇人脱了鞋，认真洗了起来。
    洗完后把老妇人扶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才回到画千风旁边坐下，小声说道：“哥哥，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身体恢复后能不能帮我捕几只野兔之类的东西，让我与奶奶有食物过冬，只要熬过了最近的这个冬天，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就可以熟练掌握捕猎技巧，就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了。”
    “好！哥哥一定帮你！”
    画千风用相同的语调回答他，并摸了摸王富山的小脑袋，心中说不出了的感动，他太懂事了！
    “嗯嗯，谢谢哥哥，来吧，我给你洗脚，你需要早点睡，才能尽快恢复。”
    王富山就要去拿土盆，被画千风拉住，说道：“不用，你洗洗先睡吧，哥哥不用睡觉。”
    王富山一回头，脸上全是疑惑，说道：“哥哥你不睡觉？哪有人不睡觉的，没事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洗个脚而已。”
    画千风却紧紧拉住他，不让他去拿盆，说道：“哥哥真的不睡觉，你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我给你守夜！”
    “可是.......”
    “没有可是，哥哥怎么会骗你，去吧，不用管我！”
    王富山悻悻而去，洗了脚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翻来覆去捣鼓了好半天，最后爬了起来，对画千风说道：“哥哥，你是神人吗？”
    画千风一回头，说道：“你知道神人？”
    “父亲以前和我说过，说是有神人可以在天上飞，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可厉害了！”
    “呵呵，那你想做神人么？”
    “想啊，可是我都不知道神人长什么样子，我怎么做神人？”
    “神人就是人的模样啊，与你我没有什么区别。”
    “那我怎么才可以做神人？我好想做神人，做了神人以后就不用担心狩猎的时候被野兽吃了，在天上飞野兽吃不到！”
    “嗯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睡觉，等哥哥身体恢复以后教你做神人。”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教我？”
    王富山非常的激动，本来很小的声音突然变大，然后又变小，奶奶睡着了，可不能把她吵醒。
    “真的，哥哥一定教你！”
    “嗯嗯，好，那哥哥你要赶紧恢复哦，我睡啦！”
    王富山不再说话，躺下一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很快进入了梦乡。
    画千风一直在注意王富山的情况，直到呼吸均匀确定睡着以后才转移注意力，老妇人也已经睡着，画千风忍着疼痛盘腿坐下，开始吸收灵力进入疗伤状态。
    接近半夜，画千风隐约听到了哭泣声，细听之下发现是王富山在睡梦中哭泣，微微一叹，没有打扰，继续吸收灵力。
    从这夜起，画千风每日白天在河边修炼，晚上就回到茅屋中，持续了一个月以后，终于摆脱了木棍支撑，断裂的骨头恢复了大半，并且把通神境的修炼法诀传给了王富山。
    又是三个月过去，画千风基本恢复，骨头彻底愈合，实力恢复到了天启境巅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到玄灵境，而王富山的全身经脉基本已被灵力贯通，很快就可以达到通神境，这把画千风都吓到，这小子的天赋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