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轮回纪元（下）

    “既然我都能活过来，那么……难道那仙古神主，还没死？！”石昊心中骤然紧张起来，若结果当真如此，那绝对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望向远方，仿佛冲破了时间的阻隔，瞬间便看到了那当初最终之战爆发之地，同时也是天道诞生之地。
    他自是没有看到仙古神主，也没有察觉到属于他们的任何气息。不过随后，他便发现了混沌兽，而且还是那头当年在十万大山峡谷中指点过他合道的那混沌兽。旋即，他又发现了那浑身笼罩于浓郁混沌雾气之间，深不可测的人。
    那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猛然转头看来。两者的目光跨越无尽的距离，激烈震荡，于星空中引起一阵阵激烈的震颤。不过片刻后，双方却又不约而同的同时收回了目光。
    石昊垂头，若有所思，不过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纵然仙古神主当年真的没死，至少他造的劫难也差不多平息了。而且这种可能性，恐怕极其渺茫。
    他站在原地，怅然了许久。这种由死到生的感觉，他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但这次却更加强烈。其中那再世为人的沧桑感，当真难以言说。
    怔了许久之后，他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机从身旁闪过，心神顿时一震，旋即目光猛地望向身畔的“真灵之河”。
    先前，他心情茫然、激荡之间，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但刚才，他心神却突然间一阵悸动，仿佛身畔有什么极其熟悉的存在经过一般。
    他的心中，不免激动起来。此时他已经知晓距离当初那一战，已经过去了难以想象的时间，或许比之于当初洪荒出现一直到最终之战爆发的时间都要悠久。原本他心中还在为一种强烈的孤寂而彷徨，但方才心中深处的悸动，却让他猛然间察觉到一丝希望。
    他双目沉凝，紧盯着平静的“真灵之河”，想要努力寻找着方才悸动的源头。
    随着这般集中心神，那隆隆地战鼓之声，激荡于他耳畔，令他浑身气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时光之中，心神间也一阵恍惚。
    如此看了片刻，他双眼猛然瞪大，其内露出了狂喜之色，心中一道念头瞬间划过，这是‘真灵之河’！而他方才在其内，分明感受到了不少人的真灵气机！
    连他这样真灵破碎的人，竟然都复生了。当初那一战陨落的其他人，却也大多只是魂飞魄散而已，他们却还没有燃烧真灵的手段，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真灵的存在。
    此时，他也顾不上思考自己为何能够敏锐察觉到他人的真灵，要知道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他收束心神，缓缓盘膝坐了下来，周身上下，一股莫名奇异的气息缓缓在他身上出现，荡漾开来，渐渐充溢于整个“真灵之河”上方。
    只剩下真灵的情况下，原本是近乎不可能复生的，即便是石昊如今修为早已经远远超出了三界范围内所能理解的范畴，也不可能做到才对。但偏偏，他的第一世虽来自源宇宙，但却在这方天地留下了太多的烙印。再加上，他更有在源宇宙中都独一无二，而且神异逆天的往生果托底，两相结合之下，方才令这不可能之事，逐渐变得可能。
    在这般盘膝之中，石昊忽然察觉身旁有人来到，于是睁开眼睛侧头望去，随即便看到正是先前那在天道诞生之地，周身为混沌雾气笼罩之人，不由一怔。
    那人向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也盘膝坐下，石昊也同样报之以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旋即再度集中起精神来。
    多了一个人加入，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原本几乎没有多少变化的“真灵之河”，突然间变得沸腾甚至狂躁起来。猛然间，便有成千上万……数以亿万计的微弱漩涡，猛然从河流中跃起。
    不同于当初石昊的真灵，它们只是略微旋转了片刻，便猛然间向着四面八方高速冲去，转眼间便消失不见。而“真灵之河”，又短暂的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平静也没有持续太久，平静了没有多久的“真灵之河”，忽然间再起波澜，又是许多光团飞出。不过这次的光团数目，明显少了太多，不过上千万而已，比之前几乎要组成一座大陆般铺天盖地的恐怖数目，显然是少的太多了。
    这些光团所停留的时间也明显比之前的长了一些，不过仍然远不如石昊。等到“真灵之河”再度恢复了平静后，这些光团也再次四散飞走，顷刻间不知所踪。
    随后“真灵之河”平静了更久的时间，大约过了将近一年时间后，这平静才终于被打破。
    这一次出现的光团，明显比先前的要明亮不少，且大了些许。但数目上，仅仅不过数万而已。它们所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一些，随即又如同先前一样，再度四散消失。
    在他们消失之前，石昊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望向那无数光团中的一个，心中猛然间一阵强烈的悸动。不过光团消失的速度太快，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又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时间仍然在继续流逝着，这一次，又过去了足足十年时间后，“真灵之河”方才又起波澜。
    这一次出现的光团更大也更凝实，同时也只有不过数千而已。
    在它们不断旋转，令得光团更进一步的同时，石昊也抬起头来，望向那光团中其中两个并不起眼的所在，原本沉凝的目光此时也出现了波动。
    “真灵复归，除非有往生果完全融入神魂真灵，否则必须要先经历轮回，方才能够苏醒昔日记忆。”旁边那人，第一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磁性，分明声音不大，但却隐隐间引动天地震动，令人不由自主的要听从。
    不过这感觉对于石昊而言当然是不存在的，他缓缓点点头，看着这数千道真灵，在微微一震之后，又向着四面八方奔去，顷刻消失。
    接下来的等待，却又显得格外漫长。不过这漫长对于这里的两人而言当然算不得什么，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间，“真灵之河”剧烈的震荡了起来。那震荡的幅度之激烈，比之于当初石昊真灵重聚，也都差不了多少了。
    一个个真灵光球，开始缓慢的浮现，凝聚。不同于先前的真灵，这一次的真灵，一个个化为了不同的样子，绝大多数，都是石昊所熟悉的样子。
    白灵、陆蓉蓉、敖然、天香狐王、鹏王、猿王、朱雀、石辰、小金……一个个石昊所无比熟悉的形象浮现于眼前。那其中，甚至还包括诸如玄天仙尊、轮回之主等昔日的大敌们。
    时过境迁，已经过去了不止一个时代，当初令得双方敌对的环境早已不复存在，石昊的心境也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这些昔日的大敌，在眼下这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也同样显得格外珍贵。
    只是尽管凝聚了形象，但没有往生果这等神物，他们也没有任何记忆，现在只是初步凝成了神魂，仍然需要经历许多轮回，方才能够逐渐巡回旧日记忆，找回昔日的本我。而这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当然也是无比之漫长。
    只是这么多的时间都过来了，如今的石昊，虽然心急，但也等得起这漫长的时间。
    这些生前修为大多在祖境以上，甚至达到天尊的强大存在，明显停留的时间要更长一些。过了近乎半年后，他们的真灵方才一个个的四散消失，分别奔向了各自的轮回之中。
    那天道诞生之地之人这才长出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石昊此时才发现他的气机明显虚弱了许多，显然之前这一番施为，对他消耗不轻。
    那人仿佛知道石昊在想什么，苦笑着说道：“复活真灵，这是规则无法允许的事情，即便对我……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谢谢。”石昊感激地说道，他此时已经多半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自是明白要做到这一切，最合适的人或许是他，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是难以想象的高昂。
    那人摆摆手，又看了眼重新恢复平静地“真灵之河”，而后转头看向石昊：“放心吧，他们的前世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经历了那最终之战的淬炼，纵然投身轮回，也远非常人可比，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我们便静等便可。现在……我们先聊聊？”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石昊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对眼前之人，他疑惑许久，也早就等着这样一次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