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子有片刻间的懵怔,随即脸色骤变,勃然大怒道,“居然都是你设计的?!我夏家落得今天下场,都是你这个心思诡谲、居心叵测的女人,早早设计好的这一切?!我夏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堂堂陆家主母,这么不顾脸面的要冲着我们全家下手?你害得我夏家家破人亡,就不怕遭报应吗?!”
    夏翎嗤笑了出来,耸了耸肩膀,含笑反问了一句,“原来您夏老爷子也知道什么叫做报应?既然如此,当初夏青杉夫妻的事,怎么不见你老爷子心慈手软半点呢?”
    夏老爷子阴沉下脸色,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心慈手软,当初死的就不是他们夫妻俩,而是一家三口了!哼!好心好意养了夏灵那个死丫头那么长时间,居然养出一条白眼狼来,还敢找她父母偷留下来的遗嘱?不孝顺的狗东西,也不怕自己有钱没命花?”
    夏翎长吐了口气,暗暗皱眉,随即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明明根本就不重视西曼酒店,甚至坐视着集团当成夏良栋的提款机,看着长房的人一点点将集团资产和口碑败坏,怎么就宁肯把西曼集团由着这些**害,也不愿意物归原主?好歹你也养了夏灵那么多年……”
    反倒是夏老爷子,一脸鄙夷的看向对方,“西曼集团落到了我的手上,自然是我爱给谁就给谁,而且,青松和良栋可是我夏家的长子长孙,不拿西曼集团安抚住他们,不把他们的身份抬高,我怎么有理由把他们排除在冬夏集团权力范围之外?我又怎么让他们哥仨自己内斗起来?”
    听着如此理直气壮的话,夏翎只觉得心底有些悲凉酸楚,“你就没有对夏灵一点祖孙之情吗?好歹她……”
    “一个赔钱货罢了,女生外向,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何必浪费那个时间?”说着,夏老爷子还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夏翎先是一怔,随即眸底浮现出一抹复杂和悲愤来,死死的凝望向夏老爷子,蓦然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讽刺至极的微笑来,“既然爷爷您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给您的‘小惊喜’,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准备下去了……”
    夏老爷子倒没注意夏翎言语中“小惊喜”的字眼,反而被夏翎突然改变的称呼,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要知道,哪怕是他认回赵胜峰这个儿子,夏翎宁愿跟赵胜峰断绝父女关系,也不愿意跟他和夏家发生丝毫的牵扯,称呼上向来敬而远之的称为夏老先生、夏老爷子,什么时候管他叫过爷爷了?
    老爷子几乎被夏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砸懵了。
    对方脸色的变化,反而极大地取悦了夏翎,让她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你……”老爷子欲言又止。
    夏翎俯下身子,凑到近前,用最低的音量,附耳轻描淡写的叹息道,“爷爷,您老爷子英明一世,居然这会糊涂了?好歹我也在您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您居然连自己的孙女都认不出来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呢,亏我这几年为了搞垮夏家,又是隐姓埋名,又是冒名顶替的,好不容易顶着一张你们认不出来的脸,给自己和父母报了仇,仇人居然半点没认出来我……你说是不是荒唐可笑?”
    “我这个人啊,从来都不信什么报应,只相信自己手上的屠刀,既然夏家想要养废我,拿我当猪养,等我发现了些微端倪时,又想杀人灭口,我索性不如成全你们了,假死脱身,只要能逃离你们的视线,给我几年的喘息之机,区区夏家,还不是任我宰割?而你……我亲爱的爷爷,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夏老爷子已经彻底傻住了,呆怔的看向夏翎,心里的一切怀疑和不解,似乎都在瞬间有了答案!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局外人的夏翎,会对豪门夏家这么了解,明明算计好的局中局,夏翎为什么宁肯自污,也不愿意和夏家发生半点的牵扯,又为什么,夏翎会死咬着自家不放,明明双方无仇无怨的,她非要拿但年银行门口的那场车祸说事,非要把夏家搞得家破人亡,她才肯善罢甘休……
    因为她是本应该死在那场车祸的夏灵啊!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自己又差点死在这一家子的手上,哪里会放得过自己的仇人?
    该死的,他早就应该想到了,若不是为了继承父母遗志,她又怎么肯费尽心思的接手西曼集团的烂摊子呢?就西曼集团那个破烂摊子,夏家卖都卖不出去,真要是无关人士的话,谁又肯拿自家的股权交换?
    要知道,当初为了西曼集团的股权,夏翎可费了不少的心思,更是差点把自己的仙园集团都搭进去,后续投资,更是因此而签了一屁股的债!有那么多的钱,她自己建一家酒店集团,好不好?何必收拾这么个烂摊子?
    心思辗转,表面上,夏老爷子却忽然红了眼圈,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颤抖着嘴唇,“小、小灵,爷爷……”
    “——住口!”
    夏翎呵斥了一声,眉头轻皱,目光扫过夏老爷子的面庞,“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老爷子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和尊严,这段时间在看守所和监狱里的生活已经打消了他的所有傲气和目中无人,可怜巴巴的看向夏翎,低声哽咽,“我是你爷爷啊!你父母的事,实在是他们发现了冬夏集团的秘密,我不得不……好歹当初你父母死的那会,我也放过了你一次,还把你养在身边,让你好好活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我跟你有仇,可这些年来的庇佑、抚育之恩,好歹也有点吧?就算是报恩,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弄出去,我不要待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了!爷爷了解你的,小灵,你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最后一句话,夏老爷子说得无比笃定。
    而夏翎,双手交叉垫着下巴,目光坦然的望向夏老爷子,忽然笑道,“确切的来讲,我已经报过了啊。”
    夏老爷子满脸错愕。
    “我父母死后不久,爷爷您去医院做例行的体检,医生突然告诉你,你得了尿毒症的那一次,”夏翎面露微笑,“那一次,你是真的得了尿毒症,而并非那位医生的误诊。”
    夏老爷子喃喃,“所以……”
    “我母亲陈西曼女士,留下来点东西,这也是我经历了必死的车祸后,却侥幸站在你面前的原因。”说着,夏翎耸了耸肩膀,“当初是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这种东西,根本不会给你用的,居然白白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不过,现在也挺好的,至少我功成名就,而你嘛,亲手将害死我父母的那些儿孙们逼上绝路,戕害而亡,昔日偌大的商业帝国一朝坍塌,你在生不如死中煎熬着度过余生,相信我,接下来的这些年里,你每一天都会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你、你这个……”夏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要不是现在手铐脚镣全都架着,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这个贱人!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应该连她在内,同她父母一块弄死!何必留着今日反噬,让他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夏老爷子越是暴躁,夏翎反而越是平静从容,脸上的笑容也越发释然起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仇恨这种感情……托你的福,我与我先生相遇结合,成了陆家的当家主母,原本只是打算用些**手段找主谋复仇的,居然你们自家人互咬了起来,而且还送了那么大的一个把柄到我手上,如此一来,我的复仇,居然成了光明正大的阳谋,成了替天行道的……很可笑,不是吗?私仇而已,居然上升到了大义公理上面,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陆家主母,毫发无伤,而你们一家子,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冬夏集团更是成了宣告破产……”
    夏老爷子先是暴怒异常,随后渐渐沉默下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夏翎,只是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神冷漠至极。
    他可以不在乎儿孙们的死活,不在乎冬夏集团的好坏,但他无法容忍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这么个黄毛丫头骗得团团转!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财富、地位和权势,被这么个从来都没被他看得起的小丫头个夺了去!
    夏翎轻拍额头,仿佛想到了什么,轻呼了一声,这才道,“啊,我差点忘了,上周末的时候,已经有人向你们夏家提起诉讼了,要求民事赔偿了,冬夏集团早就赔得底朝天了,今儿上午,法院举行了一场公开性质的拍卖会,拍卖会上所有物品,全都是您正在建设中的那座海岛墓穴……不仅仅是你给自己预备好的棺椁、陪葬品,甚至连那座海岛都已经被拍卖了出去,我还凑热闹的参与了竞价,买了不少古董、钻石,连那座海岛都被我收入囊中了,价格比正常的市价低了一大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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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韩齐的算计
    这可是真的戳到了夏老爷子的软肋和肺管子了。
    夏氏子孙的死活和冬夏集团的好坏,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自己的身后事!
    等他咽了气,儿孙们再风光、产业再荣盛,哪又能如何?他一个死人可享受不到这些,真正事关己身的,不过就是他的墓地和陪葬品罢了。
    为了这个,夏老爷子忙活了足足二十年,满世界各地的参加各种拍卖场,搜罗珍宝、古董和名贵物件,宁肯掏空了自家的家产,甚至出去找银行贷款,也非要不计一切代价的将东西竞拍下来,拍卖场的东西本身就比正常市价高出一大截,再被他这么一折腾,哪怕三五百万的东西,也至少攀升到上千万了。
    这些年间,夏老爷子就好像是个貔貅,不停地世界各地搜刮好东西,现在多年的心血被贱卖,他又怎么可能不怒?!
    而夏翎,仿佛没看到夏老爷子的怒火一般,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从法院拍卖会上的收获,“最大的那颗血钻,七克拉多一点,也就花了四百万花国钞,其余的蓝钻、黄钻和白钻,差不多十来颗左右,总共还不到四千万夏国币,还有几样古董什么的,加在一起也就一两千万,最贵的应该要数你那座海岛了,几千平方千米,差不多花了我六千万夏国币……我看过地图了,那座海岛地处亚热带和温带相间地段,岛屿坡度相对缓和,气候温和、雨水丰沛,除了北面有点高山之外,很适合开发农业,我打算将那里彻底推平了,平地和坡地用于开发农业,北面高山那里,则用来放牧……”
    夏老爷子差点没被夏翎这话给气疯了过去!
    价值最高的血钻,法院拍卖出了四百万花国钞的价格,可他当初买的时候,足足花了两千多万花国钞!如今随着钻石的稀缺,价格只会更高,甚至突破三千万花国钞也不算什么难事!
    其余的十多颗钻石,总共的价格四千万,但应该花国钞,而并非夏国币!中间价格相差了十倍,好么?!
    最后那座岛屿……老爷子都恨不得马上死在那里!
    那座岛屿,可是他精心挑选的埋骨地,几千平方千米,面积巨大,三面平坦,唯有北面有山峦绵亘,乃是风水学中赫赫有名的宝地,他精心筹建多年的墓地也正是在这片山峦中……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想在他的坟墓上面养牛、四周耕田?这是恨不得让他老头子永不超生啊!
    夏老爷子真心恨不得弄死她了!
    “——你敢?!”
    夏老爷子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双眼猩红,暴怒般的瞪着夏翎,“你这个小杂种!小畜生!当初你刚生下来那会,我就应该掐死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你妈是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生下来的赔钱货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动我的墓地,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怕啊!”
    夏翎扬眉浅笑,摆弄着手上的血钻戒指,故意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吗?这就是那颗血钻了,我特意找人弄成钻戒的款式,就是克数太大了,有点沉得压手,赶明改作成项链得了……我正大光明从拍卖场上买下来的东西,有什么怕不怕遭报应的?”
    老爷子只觉得气血上涌,两眼发黑,真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
    他给自己准备的陪葬品,还没等他死呢看,居然就被做成了让人炫耀的昂贵首饰……
    简直岂有此理!
    夏翎仿佛没看到老爷子一副快被气死的架势,反而一边摆弄着自己硕大的钻戒,一边笑吟吟的道,“另外,我派人去那座海岛看过了,不得不说,老爷子您挖的墓**坑道还挺不错的,我打算借着你没完工的墓**规格,多挖几个门,各个坑道隔离开来,将做成地下牛场,以后啊,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就把牛放出去,晚上了,就把牛赶到地下,正好还省得我大兴土木了。”
    他夏东祥给自己准备的安眠之地,居然被牛占了窝……
    意识到这一点,夏老爷子身体颤抖如筛,指着夏翎,哆嗦着手臂,然后……彻底两眼一黑,整个人轻飘飘的瘫软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倒是把夏翎吓了一大跳,她还真怕现在把夏老头气死了呢,赶紧招呼着门口的狱警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让人把老爷子送到医务室,她才施施然的转身离开监狱。
    嗤,这就受不了晕了过去?以后还有他老爷子捱呢!
    从监狱里走出来,路边上的车子里,陆锦年早已经等候在这了,手上还用平板看着别墅的效果图,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上好半天呢。”
    “本想多待一会呢,”夏翎一头钻进车子里,耸了耸肩膀道,“可惜了,夏老爷子太脆弱了,在得知墓地被我用来养牛之后,居然气晕了过去……我告诉他,我是夏灵那会,他居然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为了一块墓地,就能气成这样,啧啧。”
    陆锦年收起平板电脑,无语的侧脸看向夏翎,“你是谁、是不是他的亲孙女,他并不在意,反正就算是亲孙女,惹到他的,该死的还是要死;但你拿他的墓地养牲畜,这可是事关他切身利益和脸面,拿他的尊严往地上踩,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果然自私凉薄啊。”
    夏翎无语摇头,顺手将手指上的钻戒摘下来,扔进了手包里。
    注意到夏翎摘下了钻戒,陆锦年微微皱眉,诧异问道,“你不喜欢?”
    “没有啊!”夏翎诧异抬头,“珠宝这种东西,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不过想到是他准备用来陪葬的,嫌晦气罢了!戴着用来气一气他,也就够了,过段时间,拿出去卖了,换个新的……”
    陆锦年眉头舒展,含笑应了一声,“好啊。”
    “另外,新家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住?”夏翎瞟了一眼陆锦年手上的平板电脑,满脸的期待的问道。
    陆锦年的笑容越发明显,捏了捏夏翎的手心,“再过几天的吧,已经装修好了,但是需要散散气味……你就这么期待出国定居几年?”
    “主要是可以撂挑子、当撒手掌柜嘛!”夏翎笑眯眯的将脑袋靠在陆锦年的肩膀上,反手攥住陆锦年,让他掌心平摊,自己则用指尖描绘着掌心里粗糙的茧子和掌纹纹络,“最主要的是,一转眼,我们俩都结婚五六年了,也快成老夫老妻了……啧啧,七年之痒啊!”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陆锦年满脸黑线,“怎么着,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说不准呐!”夏翎微微仰起头,笑吟吟的望着自家男人,“你自己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也都二十七了,可不是当年那种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了,再过两年说不准脸上都要有皱纹了,标准黄脸婆一个,啧啧,到时候你还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说不准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往你身上贴呢!”
    前半句还可以说成是调侃,后半句俨然就酸溜溜的。
    “这就酸上了?”陆锦年故意逗弄,“要是真被你看见小姑娘往我身上扑,家里不得翻天了?”
    夏翎气得磨牙,恨恨的瞪着对方,“哪能啊?我这么‘贤惠’,怎么可能胡乱吃这些飞醋呢?到时候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在外面包养几个身强体健的小白脸……”
    话说了半截,陆锦年便已经气得狠狠在她胸口抓了一把,动作倒是隐秘,“把你能耐的?!还敢包养小白脸?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具体“被收拾”过程暂且不提,夏翎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监狱后的第二天,韩齐在被例行暴打侮辱之后,拖着残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凑到号长身前,脸色苍白的道,“皮哥,我、我有事要向您报告!”
    对方撩了撩眼皮,朝韩齐脸上吐了个烟圈,“什么事啊?”
    韩齐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道,“今儿放风的时候,我偷听到,三十二号的那个姓孙的,居、居然说皮哥您是……”
    “什么?”皮哥皱眉,没好生气的骂道,“你特么的倒是说啊!”
    韩齐瑟缩的躲了躲,低声道,“说你是卖屁股上位的……要是没有四区的头,你根本就算个屁!”
    “放他娘的狗屁!”皮哥气得暴跳如雷,一下子坐了起来,用脚狠狠踹在了韩齐的肚子上,“他姓孙简直找死!”
    韩齐被踹了个趔趄,小腹处虽说疼得厉害,可他的唇角——却勾勒起一抹冰冷瘆人的笑容,哪有半点的胆怯?
    旁边有人附和,“皮哥!三十二号那个姓孙的王八蛋,仗着跟条子们关系好,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当初四区的关二爷又照顾我们,姓孙的可没少在背后说什么坏话……一会放风的时候,我们干脆教训他们一顿得了!”
    皮哥阴沉着脸,走到韩齐跟前,俯下身子,摸了摸韩齐的脸蛋,阴测测的问道,“你确定听到了?不是你在造谣?”
    韩齐一脸惊恐万状,“我哪敢骗您啊?皮哥……是真的,我都听到了!我才来几天,要不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哼!谅你也不敢骗我!”皮哥吐了烟屁股,又踹了一脚韩齐,这才冲着号子里的其他人扬声道,“哥几个,准备着!敢传老子的谣言,真当我们是好惹的?”
    说话的间隙,正好到了放风的时间,一个号子里几十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而韩齐就跟在后面,衣服的袖口资历,藏着一根磨尖了的牙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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