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原色的真实

    “神明的恩赐……以精神干涉现实的魔法……所以说……一切都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赫菈丝叹息着说。
    “可是啊，只要人们相信，那么这就是真实的，对于原色教团的信徒来说，这不是魔法，这是神明给予他们的‘神术’。”林远笑道。
    在停止了《原色教典》上释放精神影响之后，现在原色教团的传教，是主要以信仰原色的神明，便能够获得使用“神术”的魔导书为最大的吸引力，去吸引其他人入教的。
    然后这些信徒们越是接触原色教团，越是参与了多次的献祭仪式，信徒们的精神和意志便会慢慢地受到幻梦境的影响，无论最初是为了什么埋由而加入的，都会渐渐地变成原色教团的狂信徒，一切都以原色的神明为主。
    教众是绝对不会有所自觉的，他们永远不会发现这一点的，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虔诚的信徒，认为自己寻找到生命的意义。
    赫菈丝觉得人类真的非常愚蠢，但同时又觉得他们可怜得让人心痛。
    追求力量并没有错误，他们只不过是被林远利用了。
    林远摇了摇头，把赫菈丝拥入怀中。
    “世界是不公平的，想要获得力量，必须要付出代价，信徒们付出自己的信仰，每天进行虔诚的祷告，然后只要他们达到了我的最低要求，那么我当然不会吝啬魔导书的赠与，妳看，这可是公平的交换啊。”
    赫菈丝没有说话，静静地让林远抱着她。
    她回忆着事情发展至今的经过。
    原色教团的创立，最初没有在林远的计划之中。
    在真理探索者的突然袭击，在他的领土上打开了幽界之门，他才会在破坏对方的行动后，偶然发现了幽界物质的碎片，从而透过这一块半位面的碎片，创造出幻梦境。
    幻梦境的诞生，以及其中所拥有的能力，大大地改变了林远的意愿。
    林远原先是不打算多加干涉地球的事情，只在魔法世界里进行他的献祭大计，不过有了幻梦境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幻梦境的特殊性，让很多看似荒谬事情都能够实现。
    以林远的魔导书的复制品，阿尔卡那断章为根基，注入了大量的思念之后，创造出任何人也可以使用的幻梦境魔导书，就是其中一种用途了。
    原色信仰的神明，是林远模仿前人的宗教信仰，虚构出来的宗教体系，是用来方便集中信徒们思念和意识的虚假偶像。
    但在林远吸收了信徒们大量的思念和意识之后，渐渐发现这种人类的精神力量，其实大有用途。
    原色信仰的神明，这种理应是虚幻的存在，竟然于幻梦境之中接收了大量的人类思念之后，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虚幻的位格，一个以众多不同意念组合而成的幻想神明。
    这个虚幻的位格，本身不存在任何的自我和思想，只是一个集中了大量思念的容器，林远在发现了这个东西之后，立刻着手进行研究，并且很快得出了成果。
    这是幻想神明的位格，是由人类的思念和信仰所产生出的思念聚合体，承接了原色教团信徒们的信仰之容器。
    人类的幻想，在梦幻与真实并存的幻梦境之中，俨然从虚幻成为了真实。
    林远于是利用这个位格，开始了他的各种实验。
    透过幻梦境的存在，林远可以相隔着整个世界，来接收这些原色信徒们的献祭。
    林远在幻想神明位格之中，分割出原色至高神无色之主的虚构神格，让自己接收这一个虚幻位格，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
    林远逐渐发现，他能够透过幻梦境的连接，去接纳信徒们提供的献祭，从而提升林远本人的献祭品数量。
    虽然因为地球的法律关系，信徒们只能够做到动物的活祭，但是聚少成多，林远从信徒身上获得了许多的祭品，而且平常信徒的祈祷，他也可以得到相当多的意志献祭品。
    随后林远故技重施，再次重原生的神明位格之中，分割出三个新的虚构神格。
    那正是为了他的三位眷属所准备的。
    原色信仰中仅次于神上之神的三柱神，赫菈丝的朱红之玉，娜蕾蒂娅的黑耀之音，以及铃兰的白银之华。
    和没有魔力的林远不同，他的眷属接收了虚构神格之后，身上的魔力立刻增加了不小，只要信仰代表她们的神明的信徒越多，她们的魔力便会越来越强，而且她们也能够透过信徒的献祭，进一步增强力量。
    朱红之玉的信徒献上自己的鲜血，为赫菈丝的燃烧血魄带来更强的力量。
    黑耀之音以信徒们虔诚的歌声，来加强娜蕾蒂娅的声音之力。
    白银之华的信徒点燃的烛光，是以他们的精神来燃起的生命之光，能够让铃兰吸收的生命的光辉。
    这三种祭祀方法，每一项都符合了赫菈丝三人的身上的特质，可以让她们顺利地增加身上的力量。
    第一个答应接收虚构神格的人是娜蕾蒂娅，她可说是林远以外第一个进入幻梦境的人，也是第一个被林远邀请成为神明信仰的眷属。
    铃兰也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她虽然已经是战略级魔导师，但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收拾神秘莫测的异色卿，晓得能够增强自己的魔力，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赫菈丝是最后一个接收虚构神格的，变成了人类之后，她没有像其他两位眷属一样追求力量，她反而因为战斗时引起的快感，而对自身的力量产生了厌恶感。
    赫菈丝需要承认，比起自己一个人进行杀戮，慢慢地吸收鲜血之中的力量，拥有众多愿意献出自新鲜血的信徒，她魔力的上升程度是与日俱增了，速度和以前完全不能相比。
    “林远，我有一个问题……”
    赫菈丝靠在林远的胸口上，感受着对方带来的舒适感觉。
    在最近的日子之中，林远对于她的动作越来越亲密了，虽然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也让她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这种接触。
    赫菈丝仍然是会感到控制不了的愉快感觉传出，但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失态了。
    “为什么我对信徒们说的话，会变得这么奇怪？”
    赫菈丝在刚才和艾丽卡对话的时候，她传出的声音变成了带着莫名慈悲的感觉的女性嗓音，而且说出口的话，更加是经过了大幅度的修改。
    她根本没有说过什么“我的孩子”、“我虔诚的信徒”这一种装模作样的话，她是用严厉的语气说明了变成血族的后果，但在对方听来却变成了轻描淡写的劝说。
    赫菈丝知道一定是林远动了什么手脚。
    “啊，妳是说这个？”林远有些得意地笑着说：“这是我做的一种小小的修改啦，所谓的神明一定要有些神秘感，而且要符合设定才行嘛，就算在狂信徒会无条件地接纳神明所说的话，也要有些修饰才行，我是这么想的。”
    林远抱紧了赫菈丝，然后意念一动，瞬间离开了幻梦境的核心地带，变成飘浮在幻梦境的半空中。
    他伸手指向天上白色的云雾深处的太阳。
    “赫菈丝，或许你不知道吧，最近我创造出一个帮我管理幻梦境的管理者，他叫许普诺斯，就是他负责把妳说出的话进行一定程度的美化的，他就在那里，妳看得见吗？”
    赫菈丝蹙着眉头着天空上，可是除了不断飘荡的白色云雾，和暗淡的太阳之外，她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不，妳已经看见了。”
    林远嘴巴贴在赫菈丝的轻声细语。
    “许普诺斯可以算是一种魔物，不过他拥有极为高端的智能，能够帮我解决所有的问题，他是没有实质的形体的，你所看见的那些云雾，就是他的一部分了。”
    林远放眼望向幻梦境的天际，笼罩着整片天空的云雾，隐藏着许普诺斯。
    “在许普诺斯诞生之后，我让他和幻梦境的核心融合了，在这个幻梦境之中，他就是无处不在的，这样能更加好管理整个幻梦境，当然了，为了实现这一点，他也成为了没有形体的存在。”
    赫菈丝经过了多次的不合常理的事情之后，对于这种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力了，林远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奇怪。
    “许普诺斯，来跟赫菈丝打声招呼。”林远向天空轻轻招手。
    赫菈丝耳边随即响起了一个声音。
    “妳好，赫菈丝大人。”
    这声音平淡无奇，但却让人无法分得出是男是女、或老或少，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声线。
    赫菈丝点点头当作回应对方，然后她准备开口说什么之前，忽然被远方一个奇怪的景象吸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
    赫菈丝看着遥远地平线上的景色，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幻梦境接近边缘的地带上，那里还没有经过林远的改造，四周还是白蒙蒙的一片，可是在其中心处的地上，却有一个巨大而漆黑的深坑，显得非常醒目。
    那个漆黑的巨坑，带给赫菈丝一种不好的感觉，仅仅是看着那个颜色，就让她觉得非常地讨厌。
    “哦，妳是说深渊吗？”林远慢条斯理地说：“那个地方是用来抛弃废弃物的，最主要是抛弃信徒们欲望和杂念的地方，所以会让人本能地出现厌恶感。”
    “……欲望？”赫菈丝深深地皱着眉头。
    林远伸出手，轻轻地按抚着赫菈丝的眉间。
    “赫菈丝，妳太爱就着眉头了，妳还是笑着的时候比较好看啊，虽然妳在我面前笑的时候很少，但是妳和娜蕾蒂娅跟铃兰一起的时候，不是经常笑着的吗？以后也多多展露笑容吧，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赫菈丝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林远带给她身体的舒适和愉快感觉，她是无法拒绝的。
    而身体带来的影响，也在不断被改变着她的内心，她知道迟早会有一天，她会真正驯服于林远。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会保留着自己真正的心情的，要不然，自己就不会是自己了。
    林远感觉到专属的内心想法，轻轻地笑了一笑。
    他把手放在赫菈丝的腰上，面向了远方的黑色深坑。
    “总之呢，深渊就是一个麻烦的地方啊……”
    林远开始解说深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