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造成伤痕的洋芋晚上委委屈屈的没了大骨头,陆忍冬还敲着它的碗教育他,说不要那么用力的扑苏昙,苏昙没那么皮实,太用力会碎掉的……
    洋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最后耷拉着脑袋溜到苏昙身边,舔了舔她的脚。
    “好啦,不怪你。”苏昙揉揉大狗脑袋,笑的温柔。
    这样的小事,在苏昙和陆忍冬相恋过程里,还发生了许多。转眼间几个月过去,秋季也进入尾声。大四上期,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苏昙大四期间很少回学校,只有唐笑说想她了,她才会回去住几天。
    虽然是大四上,但也有不少优秀的同学签下了不错的三方协议。有的进了大公司,有的进了自己理想的工作室,大家都在利用最后的时间朝着自己的梦想奔跑。
    苏昙不敢跑太慢,她怕被一个人丢下。
    第一场雪花落下来的时候,苏昙的教授通知她,说她的论文发表了。这着实是个好消息,论文发表之后,苏昙不但可以加学分,考研也算多了一分助力。
    为了这个,陆忍冬做了一桌好菜庆祝,把苏昙的室友和陆妍娇都叫来家里。
    饭桌上陆妍娇和唐笑一见如故,喝了不少红酒,要不是陆忍冬拦着,两个姑娘估计今天都得醉的不省人事。
    陆妍娇喝酒之后胆子也贼了,抓着唐笑哭,说:“我多想自己是个男人啊,这样就能找个姑娘了,你看昙昙姐,我就想娶个这样的!”
    唐笑大喝一口,含糊道:“对对对,特别可爱,逗起来还脸红。”
    陆忍冬在旁边听着,没忍住敲敲桌子:“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够了啊。”
    陆妍娇道:“才不够,我要搬家,我家楼下搬来了个神经病——”
    苏昙道:“神经病?”
    陆妍娇委屈极了,她说:“我家鹦鹉飞他家去了,他非要说我对他耍流氓——”
    苏昙有些好奇:“你养鹦鹉了?”
    陆妍娇说:“之前就养了,因为考试挂科,被我爸陌没收,这学期总算送了回来……”
    陆忍冬冷笑:“谁叫你要给它取个那么奇怪的名字。”
    陆妍娇怒道:“乌龟头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陆忍冬说:“呵呵,不奇怪?你平时叫它什么来着?”
    陆妍娇不吭声了。
    苏昙琢磨了会儿,才琢磨出陆妍娇到底简称她家鹦鹉什么名字,她明白后突然有点佩服陆妍娇的想象力。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很乖巧,陆妍娇这姑娘,显然并不是个标准的乖乖牌。
    陆妍娇说:“我不管,他偷了我的鸟,还骂我流氓,我讨厌他,小叔——”
    陆忍冬说:“不行,不管,不同意。”
    陆妍娇:“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陆忍冬微笑:“什么都一样。”
    陆妍娇借着酒意嚎啕大哭,说自己是个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陆忍冬等她唱完来了句:“黄,你倒是真的挺黄。”
    都说酒壮怂人胆,被陆忍冬刺激的陆妍娇恶从胆边声,控诉着陆忍冬的过河拆桥:“小叔,你当初利用我追昙昙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忍冬挑眉,没说话。
    陆妍娇说:“还送我项链,我勒个去,明明私下说好都是铂金,我拿回去一咬——银的!我可不信你舍得送昙昙姐银的……”
    当初在餐厅吃饭,陆忍冬送了陆妍娇一条模样是一本书的项链,送了苏昙一朵昙花。因为陆忍冬说是银质地,苏昙才勉强收下。
    没想到这时候陆忍冬就已经开始挖坑,还挖了个那么深的。
    陆妍娇道:“我绝对不是亲生的——”
    陆忍冬说:“你要是再废话,就会发现自己连捡来的也不是了。”
    陆妍娇闷了口酒,靠在唐笑肩上哭道:“你看看我小叔,他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唐笑怜惜道:“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两个醉鬼惺惺相惜,念了一通古诗词,陆妍娇迷迷蒙蒙的连李白赠汪伦都背出来了。
    苏昙没怎么沾酒,此时清醒无比,看着桌子对面两人,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她其实还蛮想继续听陆妍娇的八卦的,但陆忍冬黑了脸,陆妍娇显然不敢继续摸老虎屁股。
    于是苏昙转头,看了眼正在假装认真吃菜的陆忍冬,她道:“你到底计划了多少东西呀?”
    陆忍冬道:“嗯,挺多的。”
    苏昙道:“比如?”
    陆忍冬说:“比如……你听过吊桥效应么?”
    苏昙摇头。
    陆忍冬说:“当一个人过吊桥的时候,她的心脏会不由自主的加快,如果正巧此时有异性和她表白,她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人。”
    苏昙愣了愣。
    陆忍冬却是微笑起来,他伸手抚开了苏昙的一缕发丝,语气温柔:“跳楼机和摩天轮同理哦。”
    苏昙微微张嘴,满目不可思议:“这都行?”
    “不知道行不行。”陆忍冬撑着下巴,凝视着苏昙,“但总要试试嘛,这次不答应,下次继续努力。”
    苏昙看着陆忍冬的表情,这才注意到陆忍冬似乎也有些醉了,他眸里因为酒气变得氤氲朦胧,但格外的吸引人。
    “所以,昙昙。”陆忍冬说,“你现在,不在吊桥上,我可以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苏昙心忽的就软了,她竟是从陆忍冬的这句话里,感到了一种不安。眼前的男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十分强势,能说出这种服软的话,已然是很不容易。
    “喜欢呀。”苏昙缓缓靠近,抬头吻住了陆忍冬闭上的眼眸,隔着薄薄的眼皮,她感到了灼热的温度,“比喜欢洋芋,还要喜欢呢。”
    陆忍冬闻言,伸手死死的搂住了苏昙,他说:“嗯,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第56章 高兴
    人生里最幸福的事,便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你喜欢我时, 我刚好也喜欢你。
    唐笑和陆妍娇两人醉的不像样子, 苏昙先把他们两个赶到了二楼的客房里。两人一挨床铺,就直接睡死过去, 看样子不到第二天是醒不过来了。
    苏昙给他们调好空调的温度, 又搭了层薄被,缓缓关上门后转身离开。
    陆忍冬还坐在楼下喝酒。他撑着下巴, 远远的看着苏昙, 眼中带着微醺的醉意。苏昙倒了杯醒酒汤, 递给陆忍冬:“喝点吧,不然明天头会疼的。”
    陆忍冬伸手接过, 却没有喝下, 他说:“我没醉呢。”
    好像每个醉鬼最喜欢说的都是这句话, 苏昙嗅着陆忍冬身上淡薄的酒气, 在他身边坐下:“真没醉?”
    陆忍冬摇头。
    苏昙伸出手指:“这是几?”
    陆忍冬说:“三。”
    苏昙说:“这是……唔!”话语还未出口, 一个火热的吻便突然而至。陆忍冬的唇上也带着淡淡的酒味,但这气息并不让人讨厌,苏昙的脑袋眩晕起来, 虽是滴酒未沾, 却有种跟着醉了的错觉。
    一吻结束,陆忍冬用鼻尖蹭了蹭苏昙的脸颊,他小声道:“昙昙……”
    苏昙说:“嗯?”
    陆忍冬道:“你好甜……”
    苏昙脸颊开始发烫,醉了的陆忍冬比平日里多了分慵懒的味道, 他的手指按在苏昙的嘴唇上,继续说:“还想再尝一次……”
    苏昙咬了一口陆忍冬的大拇指:“别闹了,快去洗澡睡觉了,都这么晚了。”
    陆忍冬说:“我不想睡。”
    苏昙蹙眉:“那你想干什么?”
    陆忍冬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缓声回答:“傻姑娘,当然是你呀。”
    苏昙愣住了。
    陆忍冬没等苏昙反应过来,站起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去洗澡。等到厕所里面水声响起时,苏昙才想明白陆忍冬刚才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这家伙居然又在给她讲荤笑话。
    这次庆祝,宾主尽欢。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第二天宿醉的头疼。
    家里三个人都废了,陆忍冬其实也喝了不少,虽然反应没有那两个那么大,但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苏昙负起了照顾醉鬼的责任,熬了不少醒酒汤,又亲手做了清淡的午饭。
    唐笑和陆妍娇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用生无可恋的表情喝着粥。陆忍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半闭着。
    “不喝了,不喝了。”陆妍娇要死不活,“再喝我就是蠢蛋。”
    唐笑脸色特别难看:“对,不喝了……”
    苏昙听的哭笑不得,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他们两个,估计还以为是被人劝着喝酒了。谁知道这两人昨天喝着红酒划拳,还嫌弃红酒不带劲非要陆忍冬拿白酒过来。陆忍冬当时以为他们喝不了多少,于是开了瓶茅台,结果最后他们解决掉了一瓶,直接醉的不省人事。
    苏昙是滴酒不沾的,也没人劝她喝,她成了家里唯一的幸存者。
    缓了小半天儿醉鬼们才勉强缓过来,陆忍冬也不敢这样的状态开车,最后还是叫了出租,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学校。
    “你还记得昨天说的话么?”苏昙看着喝粥的陆忍冬,好奇的问了一句。
    陆忍冬说:“记得啊。”
    苏昙说:“真的?”
    陆忍冬点头,语气里带着笑意:“你昨天不是还问我要干什么么……”
    苏昙瞪眼睛:“你还好意思说!”
    陆忍冬道:“好好好,我错了。”他抱住苏昙,哼哼着,“脑袋还疼,昙昙你给我揉揉。”
    苏昙慢慢的揉着陆忍冬的太阳穴。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格外的温馨。
    时光继续往前。
    十一月时,落下了初雪,算是彻底的入了冬。
    陆忍冬某天突然亲自下厨,给苏昙做了一顿大餐,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姑娘,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苏昙正在啃排骨,腮帮子鼓鼓的,她艰难的把肉吞下去,对着陆忍冬举杯:“断腿一周年?”
    陆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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