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彩票

    中元节，登州码头边的“通天彩坊”门前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戏台后的马轩，安排人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物资。
    由于这段时间把难民安排的紧紧有条，所以徐小明答应他这次开业如果办好了。就让他去皮岛当掌柜！这种提拔速度在大明朝可是不多见的，于是马轩更加重视起这次开业。
    戏台下传来阵阵欢呼，马轩拿着稿子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诵读着，接下来要演讲的内容。是账房还是掌柜就看今天这一哆嗦！
    戏台上的锣鼓声渐渐平息下来，马轩知道他该上台了。便安排人把一箱箱的彩票搬上戏台，马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戏台。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本次的主持人。马轩，大家可以叫我小马！刚刚的戏好不好看？”
    “好看，下面还没有？”古代的人还是比较实在的，不花钱看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要是换到后世，指不定就会有人冒出一句：“赶紧下去吧，别耽误我们看戏”现代人可是很反感广告的！
    “下面还有戏曲、评书的。”
    “今天是中元节。我们茉莉商会的东家为了打响商会的名气，请大家看戏，请大家听评书，而且我们东家今天准备了，一千斤大米，二百斤猪肉，五十套餐具，十头牛，还有一瓶来自异域天仙玉露，全部都会送给大家，大家只要承诺帮我们商会宣传就可以了。”
    然后马轩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能不能帮我们东家宣传啊？”
    众人一听白送这么多东西，立马就骚动起来。
    “我能帮茉莉商会宣传”
    “我能帮忙宣传”
    “你别挤，我可以的。”
    “我要牛，我要牛。”
    “他娘的再不让开，老子要动刀子了！”
    众人疯狂的往前挤，都想着就这么点东西。去晚了那有机会能抢到东西！
    马轩见时机成熟，连忙拿出大铁皮喇叭。
    “大家都别挤，谁挤就取消领东西的资格。”
    然后数十名护教出动，把不听劝告的一顿胖揍。顿时众人老实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完，东西虽然不少但也不够大家分的。怎么办呢？”
    “我们东家想出了一个办法，以抽奖的形式，来让大家都有机会得到这些奖品，”
    “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我脚下的箱子，这些箱子里就是我们东家想出的办法。”
    “大家开始排队，每人有一次机会抽取大奖”。
    “这个箱子里的纸上面有各种鸟兽的图案。三个为一组，抽中的图案中的三个鸟兽是一样的就算中奖，就可以领东西。三只麻雀可以兑换一斤大米，三只狗可以兑换一斤肉，三只老虎可以兑换他们一套餐具，三只鲲可以兑换他们一头牛，三只凤凰则是终极大奖天仙玉露。”
    “大家可能没有听说过这天仙玉露是什么东西，这个天仙玉露可是宝贝。龙涎香等多种名贵药材秘制而成！一会我会安排护卫挨个让你们闻一闻，也算今天出来见个新鲜！”
    于是大队的护卫手持着茉莉花香水从人群中走过！
    “真香哎！是茉莉花香。难怪叫茉莉商会！”
    “相公我要一瓶那个天仙玉露。”
    “切一个穷酸，估计是买不起的”
    “骂谁穷酸呢，就算我买不起。我不还有机会中一瓶嘛！”
    “就你一副穷酸样，能中一斤大米就烧高香了”
    马轩见下面都快打起来了，赶忙拿起喇叭对着下面说道：“这个龙涎香，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出处吧！
    ”
    “下面我来讲一讲，这龙涎香。各位读过庄子《逍遥游》的相必记得其中开篇就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可能有很多朋友不知道，《逍遥游》里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大家。庄子是说，北方的海里有一条大鱼，名字叫鲲。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长”
    “这个龙涎香就是这个鲲体内的宝物，相当于牛黄狗宝！所以这个由龙涎香秘制而成的天仙玉露极其珍贵。”
    “今天东家送出一瓶，不知道哪位有缘人能抽到这个大奖！”
    “而且我私下的给各位透漏一个消息，我们东家张大人乃文登县令。赴任后将在文登县建一所捕鲲作坊，会招收大量的工匠、水手。”
    “最最重要的，我们东家要招收五十名捕鲲学徒，要求十二到十五岁的少年。手把手教你们的孩子学捕鲲。学制五年，出师后不低于十两银子的月俸。”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对体能要求是特别高的。”
    “今天真的是来值了，就算是摸不到大奖。学到这些知识也值了！”张逸轩今天无事，听说码头这边有唱戏和评书。作为娱乐活动极其匮乏的明代，有戏看。就像八十年代看电影一样，能跑几十里地也要去看的！
    “原来是《逍遥游》里面那个鲲里面的龙涎香制作的，难怪那么香！真想张公子能送我一瓶！”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姑娘幻想道，
    “切，你你这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张公子才不会看上你！”
    “你说谁搓衣板”
    “就说你呢！”
    幸好护教们阻止及时，不然又得打起来。
    马轩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就宣布，开始抽奖。
    众人迫不及待的分成几十队，挨个的去箱子里摸取奖券。心思活跃的就打算溜回去叫人。
    谁知道马轩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立马让护教们拉上绳子。禁止再有人往里面钻，有不听劝告的直接暴揍一顿扔到一边。这时候陈九也去附近卫所，调来几千军户帮忙维持秩序。还没谁敢用脑袋试试军户们的刀子！
    “我中了，中了，中了三只麻雀！”
    “切，我一会中三只凤凰你们瞧瞧！”
    “老夫最少要中三只鲲！”
    “哎！俩只凤凰一只鲲，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中了，三只鲲，三只鲲啊！”
    等有人真的从护教手中领到，一头健壮的公牛时。众人的热情瞬间到达了顶点！
    “我靠，刘三那个好吃懒做的败家子，竟然中的一头牛！”
    “真是刘三哎！运气真好！”
    “哎，陈老夫子也中了一头牛。”
    “李家小娘子也中了一头牛。”
    “田百户也中了！”
    随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大奖纷纷开了出来。等全部抽完，还剩下二头牛。一瓶天仙玉露跟一些小奖没开出来！
    “哪位掌柜，你看你这奖还没打完能不能让我们也摸一下。”
    “就是，就是，我刚刚去茅房错过了！”
    “让我也摸，让我也摸。”
    “我愿意出一文钱，让我摸一次。”
    “切，也出十文摸一次。”
    “我出五十文摸一次。”
    “你他娘的搞事情是不是，”
    “我出六十文摸一次！”
    “我一百文！”
    马轩望了一下街头，见还有不少人往这边赶来。便拿起大喇叭：“各位相亲父老，本来东家是让我让你们每个人摸一次的。但是看大家还没有尽兴！那么这样，你们有的是后来的。有的是摸过了没中奖的，有的是中了还想摸的。这样我也不要六十文一百文了，十文一次排队来。”
    “我先来，我先来！给我来十次的。”说完摸出一百文，往戏台上一放。就要去摸奖，然后被护教拦了下来。
    马轩出来解释道：“排一次队只能摸一次！如果还想再摸，就继续排队！”
    陈九在对面的酒楼上，看着赌坊门口汹涌的人群。小声对徐小明询问道：“为什么不让他一次买一百文的，这样来钱不更快吗？”
    徐小明笑了笑：“这是营销策略中的饥饿营销。你越是不让他们买。他们越是稀罕！”
    “我这段时间给你准备十瓶天仙玉露，以后等产量上来了。自然会加大敬献，但是你也听见了。其中一味主材料龙涎香，可是千金难买。你好找老阉狗给我批一个船厂，年底前去捕杀一只鲲回来。不然就得断货！”
    “这边天仙玉露一面世，肯定会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想打主意。这个你跟老阉狗打声招呼，应该没人敢在他碗里抢东西吃！”
    “这个天仙玉露是赌坊的关键，如果没有这天仙玉露。什么人都可以模仿我们搞！只要一天世面上没有这天仙玉露卖，那些有钱人就会来我们这买一天的彩票。这才叫细水长流！”
    陈九听完徐小明的解释，真是惊为天人。原来干赌坊还能这么玩！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闻徐小明讲有人打他赌坊的主意，立马就不干了。这样下去别说一个月五万两，一个月十万两都有可能：“谁他娘的敢伸手，你放心。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对了，你那个天仙玉露真的需要龙涎香？那还真敢去捕鲲？那家伙，据说有十几里那么大。一口都能吞下一艘大福船！”
    徐小明对着陈九神秘一笑：“你猜呢？”
    “这个龙涎香，的确是天仙玉露的重要原料。只是我没有，所以就没加。”
    “所以所我们现在作坊生产出来的天仙玉露，其实是个半成品。调入龙涎香之后才是真正的天仙玉露。”
    “至于捕鲲，我大明朝还缺人？我要最好的工匠造最好的船，我要选最厉害的水手，最猛的勇士。”
    “今年年底就出一趟海，趁着鲲刚刚被生产出来的时候。击杀几只小鲲还是可以的！”
    “这块你得好好跟你干爹说道说道！别我刚搞出点动静，那帮子东林党就弹劾我！”徐小明当然不会跟陈九讲实话，只要魏忠贤一倒。
    这些个工匠，水手都会成为他的班底！捕鲸其实没那么高的风险，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
    陈九才不管会死多少人，他只在乎能从捕鲲这件事上给自己捞取多大的利益。
    “过俩天我回一趟京城，这件事会详细跟干爹汇报的。你放心去干，只要你这边别扯反旗造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