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胡大又逃跑了

    耶律大石故作惊讶地说，”胡先生何出此言？我与杨再兴阵前交谈，只是想麻痹他。我观杨再兴乃有勇无谋之人，只要他放松了戒备，我就可以把他全军吞下。到时候携得胜之师，直逼长城脚下，肯定会让华夏国大大丧胆。“
    胡大冷笑道，”你这厮果然是铁嘴铜牙。不过，就算你能舌灿莲花，也休想再骗过我。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派人杀了我，同时替你的儿子收尸。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给我指派百名轻骑，护送我到千里之外。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了。半个时辰之内，要么你看着你的长子和我一起死去，要么你就给我派来百名轻骑。对了，虽然我们决裂在即，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这次临阵退缩，将是你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不出十年，岳飞的铁蹄就会踏破你的西辽。“
    耶律夷列做梦也没想到昨日还对自己恭敬有加的胡大如今竟然用一把淬毒的匕首压在了自己脖子上。耶律夷列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曾经手刃过数十名敌人。面对这种险境，耶律夷列当然也尝试反击。可惜胡大早就逼着他吞下了一粒药丸，如今耶律夷列浑身发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饶是耶律大石智计百出，依然想不出万全之计。萧斡里剌早就看胡大不顺眼，却也只能在旁边劝慰耶律大石。”大王，太子不能出事。不和华夏国结盟也就罢了。我们退到西域，整军建武，也未必敌不过华夏国。“
    耶律大石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耶律大石很快选派了百名轻骑，护送着胡大离开了大营，向着大草原的北方逃去。与此同时，耶律大石派人告知杨再兴，胡大借助幻术逃跑了。结盟之事，如果还有的谈，那就谈。如果没的谈，就此罢休。
    杨再兴以为耶律大石在戏弄自己，当即挥军攻上，双方在小丘之下大战一场，依然未分胜负。黑甲军固然无坚不摧，但在耶律大石的指挥下，契丹军也变得无比坚韧。耶律大石本来就是个以韧性取胜之人。他在西域的无数次战斗，都是先败后胜，往往在自己濒临崩溃之时突然暴起，一波流带走强敌。
    如果杨再兴有三万黑甲军，也许可以凭借黑甲军的破锋能力击溃耶律大石。但他只有万余人，只是契丹军的四分之一，所以能够维持住不胜不败的局面，已经是天下名将才能做到的奇迹了。
    既然与华夏国无法结盟，耶律大石也不再逗留于此。第二天，他就整军后撤。杨再兴让韩常领着一千骑，护送猛汉师的伤员南撤。自己领着八千骑，紧紧地蹑在耶律大石后方。四天之后，吉倩高宠领着八千近卫师团的骑兵也赶了上来，与杨再兴会合一处。
    但是这个时候，耶律大石的骑兵也汇合了携带火炮石炮的三万步卒，构成了一个单靠骑军无法冲破的坚实军阵。高宠杨再兴就是再勇猛十倍，也不可能以一万六千人攻破对方的七万大军。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耶律大石的军队在草原上一路向着西北远去。
    他们停止追击耶律大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岳飞向他们发出了紧急情报，让他们领着大军沿长城西进，前往云州支援曲端的西路军。西路军如今正在天方教徒的凶猛攻势下死撑。得到这个消息，三个人都有点不敢相信。曲端麾下有十五万大军，又是据长城而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呈现出了败势呢？莫非天方教徒比女真人的攻击力还可怕吗？随着他们一路西进，一路收到更详细的军情，终于知道西路军之所以岌岌可危，全是因为镇守杀胡口的大将杨虎子中了天方教徒的诱敌之计。
    杀向云州方向的是喀喇汗国与葛逻禄人，还有黠戛斯人组成的联军。这些都是靠游牧为生的天方教徒，极为善战。统领他们的正是狮子可汗阿合马。阿合马虽然已经年迈，但在胡大的诱惑之下，还是领着数万精兵杀奔东方，准备在这片陌生的国度建立一个全新的天方帝国。阿合马很能打仗。耶律大石就在他手里吃过一个大败仗，好多亲信随从都被阿合马俘虏了。这次耶律大石之所以被裹挟着东进，一半是被胡大诱惑，还有一半则是畏于阿合马的军威。
    阿合马杀到云州城下时，经过一路上的杀伐裹挟，数万精兵已经变成了十余万骑。面对绵延万里的雄关长城，阿合马先是故意示弱，派一支先锋骑兵试探着进攻杀胡口。在杨虎子的反击之下，天方骑兵一触即溃。杨虎子以为天方教徒都是这样不堪一击的货色，立即领着三万精兵杀出了长城，直追出长城百余里。却被埋伏于此的阿合马打了个完美的伏击。三万精兵，仅有不到万余逃回了长城，其余人等尽皆战死。连大将杨虎子本人也被当场阵斩。
    趁此胜利，阿合马派出三万精锐，猛攻杀胡口。天方教徒极擅用炮。他们就地砍伐树木，制造石弹。数千架投石机立于长城之外，用拳头大的飞石覆盖了整个杀胡口。败兵本就惊魂未散，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他们只是坚守了不到四天，就再次败退。天方教徒的精兵就沿着这个通道杀进了长城。幸好坐镇云州的曲端亲领大军杀到前线，堵住了天方教徒的前进之路。焦文通率领五千近卫师团的骑兵，和天方教的骑兵血战了两场，杀了两个天方教的将领，总算遏制住了天方教徒的锐气。
    阿合马见这条路线被堵死，毫不气馁。他亲领精兵与曲端对峙于云州一带，其余的骑兵则沿着长城分散开来，去攻击另外的关隘。西路军一着失手，顿时处处受制。如今太原以北的各个州郡几乎都有了天方教骑兵的影踪。幸亏华夏国不是赵宋，面对来路未明的大股骑兵，几乎所有州郡都选择了坚守待援，没有一个投降的州郡。正因为这个原因，阿合马明明可以率军直趋大原，却只能屯于云州一带。如果不能攻下这些州郡，长驱太原明显就是自寻死路。深通战阵精要的阿合马当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暂且不提黑甲军和近卫师团沿着长城西趋云州，单说胡大。这厮凭借自己的头脑和果决逃出了耶律大石的军营。等到了安全地带，胡大却没有遵守信诺，把耶律夷列全须全尾地放回去。胡大说耶律大石不讲信义，其实他才是个丝毫不讲信义的人。他认为这次是耶律大石背叛了自己。所以他要报复。因为耶律大石的临阵退缩，让燕京北麓没有了威胁，华夏国可以全力迎战阿合马。这让试图屠尽华夏人的胡大更为恼怒。
    因为有耶律夷列这个最好的人质，胡大先是命令护送自己的一百契丹轻骑中的九十名服下毒药自尽。又割下耶律夷列的两只耳朵，斩断了耶律夷列的一只手，然后让那剩余的十名轻骑护送耶律夷列回西辽复命。十名轻骑想擒下胡大为太子报仇，却发现他们擒不住胡大。胡大虽然没有杨再兴高宠那样的绝世神勇，但也是个能力敌数十人的高手。区区十名契丹轻骑岂能奈何得了他？
    他轻而易举地就杀了二名契丹轻骑，然后骑马远遁而去。八名契丹轻骑无奈之下，只能护送着自己的残废太子远赴西辽。他们在可敦城追上了耶律大石的大队人马。耶律大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明知百名轻骑正是因为太过忠心，才被胡大毒杀大半，耶律大石依然下令处死了剩余的八名轻骑。罪名也是现成的，主辱臣死。
    杀了轻骑，耶律大石依然怒火未消，他派出了手下精通汉语的一百名暗卫，给他们下了一个死任务。擒住胡大，或把胡大的人头带回西辽，否则他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暗卫们都是善于追踪蹑迹之辈。他们很快就在幅员辽阔的草原上发现了胡大逃跑的踪迹。沿着踪迹一路追随，却发现胡大竟然又从古北口逃回了华夏国。战事虽然已经开启，长城却没有完全封闭。商旅依然可以来往。想必胡大就是化妆成商旅逃进了长城。暗卫们化装成来自西域的商人，同样沿着古北口进了燕京。这些暗卫有一大半是契丹人，也有一小半是燕云汉儿。耶律大石的西辽朝廷里，其实也有很多契丹化的汉臣。暗卫们进了燕京，几乎就像进了自己家园一样熟悉。因为太过放松，他们在寻找胡大的过程中，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形迹，被华夏国暗情司的人盯上了。暗情司的人以为他们是耶律大石潜入长城的前哨。因为猛汉师几乎被耶律大石全歼，华夏国恨极了耶律大石。暗情司的人下手更狠。契丹暗卫沿着追踪到的胡大痕迹一路向西，暗情司的人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先后把分散成七八股的契丹暗卫歼灭干净，最后只留了三个活口通过严刑拷打，他们才知道契丹暗卫的目标竟然是胡大。并且他们机缘巧合地寻到了胡大的去向。
    得到这个情报，暗情司的人顿时喜出望外。他们逼迫这三名契丹暗卫做向导，带他们追踪胡大，许诺只要抓住胡大，三名暗卫都能成为华夏国民，可以在华夏国内平安生活。契丹暗卫别无选择，同时他们也想借助暗情司的势力杀死胡大，以便完成耶律大石的命令，所以十分利索地领着暗情司的人，以更快的速度追击胡大。半路上，暗情司的大统领周义和狂刀孟林也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这一次，他们誓杀胡大。
    等到他们抵达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脚下，周义方才惊讶地说，”胡大这个狗东西竟然又溜回了华山。看来他的目标应该是陈抟老儿的神仙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