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夫君与父君……

    九歌瞬间就像一直受惊的兔子，毛都炸起来了。
    “夫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昨天……李染，是你吗？”九歌生怕男人说‘不是’。
    但又怕男人说‘是’偿。
    要是不是，那夫君不一定还要不要她。
    要是是，那她这些天怎么对李染的……
    不过，仔细想来，乾钺对李染的恭敬，李染的高冷，‘求我’，还有一系列口头禅和动作都和夫君很像。
    “是我。”男人开口，说出了让九歌松了一口气的答案。
    九歌突然想起来那天屋顶，下的抱住男人的腰，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不敢看他。
    希望不要提这件事……
    不要提……
    男人还是开口了。
    把九歌的小脑袋抬起来，看着九歌闪躲害怕的大眼睛，认真的道，“喜欢兰承？”
    “……”九歌就眨着眼睛，不说话。
    男人继续道，语气中还有着一丝替九歌惋惜，“可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怎么办？”
    “？”
    “不知道……”九歌弱弱的说着。
    “那你不如换一个人来喜欢。”男人抱着九歌，一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九歌柔顺的秀发中穿插着。
    语气温和，就像是大朋友和小朋友聊天一样。
    “换什么？这个还能换？”九歌抬头，看着男人。
    “自然可以了，比如，你身旁就有一人很是合适。”
    “谁呀？不过“……夫君怎么突然就同意小九可以有喜欢的人了？”
    “为夫。”男人直接忽略掉第二个问题。回答第一个问题。
    九歌瞬间瞪大眼，“怎么可以，你是小九的夫君啊？！”
    “对呀，为夫是你夫君。”男人勾唇笑着。
    志在必得的样子。
    “对呀，小九的夫君。”
    男人也不语，而是拿起九歌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
    ‘夫’！
    笑吟吟的问，“这个念什么？”
    九歌乖乖道，“fu，夫君的夫。”
    “嗯，很好。”
    又写下一个字，‘父。’
    九歌茫然，“不知道。”
    这些年重离虽然教九歌很多东西，
    但一直避着这个‘父’字。
    “这是‘父’字，多数时的意思大概是父亲。”
    “就是小九和夫君的关系？”九歌问道。
    “恩。”男人显然心情很好。
    “那‘夫’字是什么意思？不也是‘父’的意思？”
    “非也。”
    “‘夫’与‘君’连在一起，可是成婚之后妻子对丈夫的称呼。”
    九歌呆愣。
    如遭雷劈一般，那这么说，这些年，她叫的，都是夫君？
    “对呀。”,男人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答道。
    “可是，可是，你是小九的父君啊。小九怎么能叫你夫君！”
    “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把我当父君。所有人，包括我，都一直把你当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女儿……”说到这，重离都有点不自在。
    不禁想起一千六百多年前……
    他把九歌从混乱的神族战场带回来的时候，九歌睁开眼，就响亮亮，甜兮兮的叫了一声――“爹~”
    帝言当时就在场，捂着肚子直接笑爬在桌上。
    笑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因为男人铁青的脸色，才堪堪停下来。
    男人在那里直直盯着尚在襁褓中的九歌。
    九歌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薄唇紧抿着，喉结上下滚动。
    帝言道，“这‘姑娘都是爹上辈子的小情，人儿’这句话绝对不是虚的呀~是吧重离离~~”
    “滚犊子！”男人把火全撒在帝言身上。，
    从此，重离就告诉九歌，‘他是君上，小九应该叫夫君，夫君就是爹的意思……’
    并且严重警告所有人，不许在九歌面前提这个‘父’字……
    榻上，九歌的内心小世界已经崩溃了，
    在那里念叨着，“夫君，父君，夫君，父君……”
    之前方青乾钺他们叫她夫人的时候，她还有些错愕。
    男人告诉她夫人的意思就是父君的人……也是他女儿的意思……
    谁的爹突然变成夫都会接受不了……
    男人看着九歌，这事迟早她是要知道的。
    与其让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和父君乱...伦……
    还不如早点让她知道。
    “所以，你是小九的夫君。对吗？”
    “嗯。”男人点点头。
    “那小九只能喜欢夫君一个男人，对吗？”
    “对。”男人欣慰点头，有这等觉悟是好的。
    “那夫君一辈子都是小九的夫君了。能换夫君吗？”
    男人挑眉，“你还想换个夫君？”
    “……恩。”九歌怯怯的点点头。
    “你可以试试。”男人磨牙。
    “我对你不好吗？你知道，有的男人成亲后会家.暴的，会逼着你这么小的年龄生孩子，会让你干活，还会让你给他钱花，不给你零花钱。生气了就去找别的女人，把你禁足，一禁禁几年不让你出来……”
    九歌吓到了，“真的吗？”
    “而且啊，有的男人成亲之前对你越好，越温柔，成亲之后对你就越差。”
    “就比如，兰承哥哥那样的？”
    “孺子可教也。”男人赞赏点点头。
    “不会吧，兰承哥哥不会的。”九歌不信。
    男人道，“那我给你看看人界的真实事情。”
    男人挥手，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男子和女子在桥上，拉着手，温和照顾着女子，怕人挤到她。
    两人都笑意盈盈。
    男人再挥手，“这是他们成亲一年之后的情景。”
    九歌看了，和重离刚刚说的几乎就一模一样。
    “太吓人了吧。”
    “所以你还想不要我吗？”男人委屈的问。
    “不想了。”就这么草率的不想离开夫君了……
    “可是小九听说没有爱的婚姻都是痛苦的。小九对夫君……”
    男人爽朗一笑，“你不爱为夫，那为夫爱你好了。”
    九歌现在再听到为夫，就感觉不一样了，有点别扭，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开心……
    小脸有些通红。
    她喜欢夫君，可是有一天真的成了她夫君就又不好意思了。
    总感觉自己对夫君还是对父亲的感情……
    “起来吧，别赖在为夫身上了。”男人拍拍九歌的背。
    “小九累。”九歌略微撒娇的道。
    “你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有责任心，恩？”
    九歌现在想到僵魉更来气，奶奶的烦死人。
    九歌懒在榻上不想起来，男人无奈，就先起来收拾好，再来伺候他的‘小女儿’穿戴洗漱。
    谁让九歌的懒是他昨天造成的呢……
    九歌被男人收拾好，正给她梳头的时候才睁开眼。
    扫了一圈，好像……真不是她的房间。
    重离一边给九歌梳着长发，一边看着后知后觉的小二傻，一早上唇角勾起的笑意还没下去。
    一边想着，啧啧啧，给小妻子挽发的他，真的是贤惠。
    哼哼，小二傻，娶了本君够你笑几辈子的。
    是的，我们魔君大人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
    “夫君，这是不是，你的房间？”
    “你的在隔壁。”男人有另一种方式回答了她。
    “我真的进错了……”九歌捂着脸，又丢人了。
    连房间都能进错。
    幸好近的是夫君的房间，不然……会很惨的……
    男人笑笑，昨天，是他干的好事。
    在房中用神识看到他的小姑娘要回房了，随手就施了一个幻境。
    让他的小姑娘眼花了一下。
    然后，就如他所愿，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
    男人揽着九歌下楼。
    楼下没有几个人，因为傀儡出没，虽是白天，大街上也清冷无比。
    义士昨晚行动，多数人都有些吓到和累了，此时还在睡觉。
    只有少数人，也都是义士中拔尖的人，能一直坚持着，早上起来练功。
    此时就都在用早饭。
    乾钺正和一个人在一起吃饭交谈着。
    九歌一看到那个人，就觉得无比熟悉。
    转头问男人，“夫君，那个是方青大哥吗？”
    男人淡淡点头，“恩。”
    方青和李染一起来的，由于也变换了容貌，九歌的大条，并未认出来。
    现在男人也说明了，再好好看看，那不就是方青吗！
    乾钺两人看到他们下来，连站起来，“主子，夫人。”
    “主子……男主子。”
    一个是方青说的，一个是乾钺说的。
    自从那日乾钺被重离教育了一顿之后，就彻底的叫九歌主子了。
    至于重离……叫啥也不知道。
    方青叫九歌夫人，他叫重离什么？
    原谅他是个粗人，实在是蒙。
    “恩。”男人也并未在意。
    倒是九歌……再听到方青叫她夫人，九歌又红了脸。
    像只大苹果。
    转头看男人，男人爽朗一笑，拥住九歌，“我的小九会害羞的，不要这么大声。”
    方青和乾钺也都低头轻笑。
    九歌更不好意思了，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上。
    “走吧夫人，我们去用早饭。”
    男人显然心情很好，连尾音都是轻挑的。
    九歌这下更不好意思了，夫人……
    方青他们这么叫她也就好点。
    夫君在这么一叫，感觉，又害羞又有点开心。
    陆西玄也在大堂上，一直看着她们。
    原来，这就是九歌的男人，一袭黑衣，只单看那一身的气度，就知不会是凡世之人。
    让人看了就自惭形秽。
    再看看脸，唉，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还是上前去打招呼，“九歌姑娘，早上好。这位是……”
    “哦，这个是，我……我……”九歌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介绍重离。
    “我是李染，九歌的男人。”男人倒是先自我介绍起来。
    九歌的脸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正常过，如今更是红透了。
    “李染？”陆西玄显然有些不相信。
    “李染不是这……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
    男人淡定的道，“夫妻情.趣。”
    “……”九歌直接就吓到了。
    陆西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僵的局面。
    还是男人又道，“这些天来，感谢陆公子照顾内人。”
    “……”陆西玄一贯是交流不成问题，如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是回答不了男人的这句话。
    就是突然感觉好难受。
    失神片刻，才道，“在下失礼了。”
    男人笑笑，“公子将来，定是人界巅峰之人。”
    帝君的话，绝对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这一句话也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命格。
    逆转乾坤。
    “只是有些不该想的就不要强求。莫要弃大好河山不顾，去追寻自己无法，的。”
    陆西玄突然发现这句话是男人专门传给他的，别人还没什么反应。
    愣在原地一会儿，有侍卫进来禀告事情，算是给他解围了。
    “在下有事，就先走了，各位慢用。”
    随即转身出去。
    走了好远，抬手一看，手心中就全是汗。
    叹了一声。
    为什么命运这么喜欢捉弄他呢。
    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却已是人妻。
    而且自己根本配不上九歌。
    那个男人，他在他面前根本连他的一毛都比不上。
    大堂中。
    九歌还是羞着脸。
    方青和乾钺得男人示意去继续吃饭了。
    桌上只留九歌重离二人。
    男人沉下脸，“姬九歌，说本君是你男人你就这么不舒服吗。”
    “没有……”九歌看夫君好像又生气了，怯怯的道。
    “小九最爱夫君了。”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她半晌，突然勾唇缓缓道，“别说话，吻为夫。”
    九歌愣的睁大眼，“夫君你说什么……”
    九歌突然感觉身后有个力量推了她一下，因着惯性，就向前倾。
    不偏不倚的贴上了男人略凉的唇。
    随即两只手又被带起来，抱住了男人的后脑。
    男人心中邪魅一笑，顺势加深这个吻。
    门口折返的陆西玄看到这一幕，转身离去。
    他该断了这段错的感情了。
    男人品尝够了，才放开她，九歌还没反应过来。
    呆呆道，“夫君.”
    “恩？”男人明显心情很好。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开放了……这里还有人呢。”九歌看着周围吃饭的几桌，红着脸。
    “放心，刚刚为夫设了屏障，他们看不到。”但某个人可以看到……
    方青和乾钺在临桌，一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两人突然就消失了，在看到两人出现，和说的话。
    方青就无语了。
    这是做坏事做出经验了！
    厚脸皮的魔君，乖巧的夫人。
    九歌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男人何其了解她，她一个小表情，都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还是选择不出声。
    “夫君，小九不开心了。”
    “恩。”
    “为什么办一件事这么难，这么磨叽。”
    “这才是真实啊，就是为夫之前太惯着你。让你去了几次战场就没再历练过。才让你心思单纯。”
    “心思单纯不好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满腹算计，活的那么累呢。”
    男人眉眼暗了暗，如果你一直在为夫身旁，为夫当然希望你心思单纯一点，不去想那么多事。
    可是，宿命如此，纵我们再强大，终是逃不过命运。
    我无法改变。
    只能尽我全力，去护你安然。
    “若有一天小九没有为夫保护了，小九又单纯，被人害了怎么办呢。”
    男人貌似轻松的笑笑，道。
    “所以我们单纯是要有的，但是复杂也是不可少的。对待什么情况，就用什么心境。”
    “恩，小九记住了。可是，有一天夫君会离开小九吗？小九舍不得夫君，不想分开。”九歌可怜的道，大眼睛已是泪眼朦胧。
    “不会的，为夫永远陪着小九。永远永远。”
    男人郑重的道，末了，还重复了两遍永远。
    这是他对九歌许的誓言，也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陪在你身旁，为你遮风挡雨。
    即使不能，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不管用什么方式。
    多年后，九歌再想起男人的这句话时，满目苍凉。
    你的确做到了，即使是用最最极端的方式。
    “小九相信夫君。”九歌甜甜的，无忧无虑的看着男人笑。
    越看越喜欢。
    怎么就这们好看？
    男人也跟着浅笑，他的小家伙就是这么美。
    多美好的一个画面。
    郎才女貌，恩恩爱爱。
    方青和乾钺都看呆了。
    他们君上和夫人，简直配一脸啊！
    还有夫妻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