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们无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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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压根没打算回答王大头的问题，他在边上找了张马扎坐了下来，然后从颈后取出折扇，轻轻晃动：“就算是我杀的，这对于你来讲，很重要吗？”
这对于王大头来说，绝对是一个问题。
在跟胡宗宪站在同一阵线之前，他只是一个肉饼铺的伙计，一个永远看不到出头之日，可能会在那个店里，做一辈子的伙计。但自从跟胡宗宪在一起之后，他开始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短短的时间，他从一个肉饼铺的伙计，到肉饼铺的掌柜，而现在已经是县城一个大酒楼的掌柜了，如果是胡宗宪杀人而被定罪，那么王大头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所以胡宗宪才会问他，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王大头很认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过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是的，很重要。”
“如果是你杀死了陈捕头，我相信你一定有杀他的理由。”王大头盯着胡宗宪的眼睛这么说道。
胡宗宪望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会告发你。你有罪或无罪，当由有司裁定。”王大头越说到后面，越发的坚定。
胡宗宪听着，突然大笑起来：“当然不是我杀的。”
“好了，闭嘴，上半夜我有人证，鬼打墙时，我也有人证，我不需要你来决定，是否需要去告发我。好吧，王大头，你让我很失望，但是，如果你选择了觉得不重要，我会更失望。”胡宗宪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他当然是有人证的，因为说好他守上半夜，他不可能扔下王大头他们自己去找陈捕头的。
正是因为严千户带着霍长觉来找他，然后霍长觉留在这里替他守夜，他才会跟着严千户一起去找陈捕头的。
所以正如他所说的，包括在遇到鬼打墙的时候，他也是跟严千户一起的，他有证人。
“行了，别闹了，你知道为什么严千户会想和我一起，去找陈捕头吗？因为我们在讨论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了空和尚很大可能，真的是白莲教的人！”
胡宗宪伸手把折扇按在王大头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莫躁。
“不要激动，你现在冲动有什么用处？你比霍大兄还能打？严千户看着也是上过战阵的人物，至少霍大兄说了，严千户身手绝对不他之下。他们昨晚都没有去找了空和尚，凭你一个王大头，去找了空和尚，要人家真的是白莲教，你还能回来？”胡宗宪对着王大头问道，而后者被他一句接一句问得哑口无言。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要这样，你年纪也不少，就不能稳动些吗？”
“白莲教，跟他们有什么道理好讲？再说，白莲教，不是跟你有仇么？”王大头紧张 的这么问道。
胡宗宪用折扇在手心敲了敲：“那你想怎么样？你觉得你这么气冲冲的，想跑去找了空和尚质问的举止，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不先问清楚，为什么会觉得，他们真的是白莲教？”
王大头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我祖母从小就叮嘱我，不要听白莲教的人，说一句话，一句也不要相信。他们只会叫人去送死。他们一直想造反，但从来没有成过事，只会不断地害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骗别人去送死！”
“冷静，我不管你家里跟白莲教有什么恩怨，但你得先冷静。”
为什么会觉得了空和尚这一伙，可能是真的白莲教呢？
“他怎么去塔林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一点。”胡宗宪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这也是他昨天说服严千户的开始。塔林在庙宇的后面，而庙宇和两侧，都被从县城来的人占据了，了空特别和尚几个人所在的凉亭，相对来说，离塔林是最远的，他如何去塔林，而不被其他人查觉？
王大头能让胡宗宪愿意带上他，当然也不是笨蛋，他从自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也就回神来了：“有秘道 ！他们肯定是有秘道，从凉亭到塔林！一个荒郊野庙，他就算为了避兵祸，也没有必要去弄这样的秘道！”
胡宗宪点了点头，要避兵祸，有修密室的，有修地窖的，有修夹墙的，专门修这样的秘道，实在有点夸张了，不过王大头随即又提出了异议：“但修条秘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凭什么修夹墙就是好人，修秘道就是白莲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个问题，胡宗宪也向严千户提出来过。
“一间不愿向官府报备的庙宇，一间修在荒野但规模很大的庙宇，一间用取巧的办法获得度牒的庙宇，它本身就到处透着诡异和不合理。而这间有着诸多不合理的庙宇里，又修着秘道。它的存在，似乎只要一个答案，那就是作为事败撤退时的退路。”胡宗宪平静地对王大头这么说道，这不是他的答案，是严千户昨晚上给出来的答案。
王大头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有条秘道，了空和尚就有可能是真的白莲教？”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祖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干一件事，都是会有目的的。而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来跟我们提起，说黄粱和王举人的恩怨？当然，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但在这种时候，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往坏处想。”
“为什么？”王大头听着，仍然是茫然的。
“我们在一个被封闭的山谷里，前无出路，后无去处。我们甚至不知道，了空和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这里是不是有伏兵？是不是有如那秘道一样，不为我们所知道的通路？这是严千户昨天晚上想去找陈捕头的原因，想把民壮都召集中起来，以防万一。”
王大头想了想，对胡宗宪说道：“那么到底，黄粱有没有杀死王举人呢？”
按照了空和尚所交代的细节，那就是黄粱和王举人，因为王举人调戏黄粱的妻子而结仇，黄粱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结果了王举人，王大头认为这还是比较合理的：“所以王举人会被捅十几刀！愤怒，因为黄粱是个血性汉子，受不了这污辱！”
胡宗宪笑了起来：“的确说得通，但我总感觉，黄粱不是这样的人。”
这对于王大头来说，绝对是一个问题。
在跟胡宗宪站在同一阵线之前，他只是一个肉饼铺的伙计，一个永远看不到出头之日，可能会在那个店里，做一辈子的伙计。但自从跟胡宗宪在一起之后，他开始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短短的时间，他从一个肉饼铺的伙计，到肉饼铺的掌柜，而现在已经是县城一个大酒楼的掌柜了，如果是胡宗宪杀人而被定罪，那么王大头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所以胡宗宪才会问他，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王大头很认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过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是的，很重要。”
“如果是你杀死了陈捕头，我相信你一定有杀他的理由。”王大头盯着胡宗宪的眼睛这么说道。
胡宗宪望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会告发你。你有罪或无罪，当由有司裁定。”王大头越说到后面，越发的坚定。
胡宗宪听着，突然大笑起来：“当然不是我杀的。”
“好了，闭嘴，上半夜我有人证，鬼打墙时，我也有人证，我不需要你来决定，是否需要去告发我。好吧，王大头，你让我很失望，但是，如果你选择了觉得不重要，我会更失望。”胡宗宪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他当然是有人证的，因为说好他守上半夜，他不可能扔下王大头他们自己去找陈捕头的。
正是因为严千户带着霍长觉来找他，然后霍长觉留在这里替他守夜，他才会跟着严千户一起去找陈捕头的。
所以正如他所说的，包括在遇到鬼打墙的时候，他也是跟严千户一起的，他有证人。
“行了，别闹了，你知道为什么严千户会想和我一起，去找陈捕头吗？因为我们在讨论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了空和尚很大可能，真的是白莲教的人！”
胡宗宪伸手把折扇按在王大头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莫躁。
“不要激动，你现在冲动有什么用处？你比霍大兄还能打？严千户看着也是上过战阵的人物，至少霍大兄说了，严千户身手绝对不他之下。他们昨晚都没有去找了空和尚，凭你一个王大头，去找了空和尚，要人家真的是白莲教，你还能回来？”胡宗宪对着王大头问道，而后者被他一句接一句问得哑口无言。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要这样，你年纪也不少，就不能稳动些吗？”
“白莲教，跟他们有什么道理好讲？再说，白莲教，不是跟你有仇么？”王大头紧张 的这么问道。
胡宗宪用折扇在手心敲了敲：“那你想怎么样？你觉得你这么气冲冲的，想跑去找了空和尚质问的举止，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不先问清楚，为什么会觉得，他们真的是白莲教？”
王大头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我祖母从小就叮嘱我，不要听白莲教的人，说一句话，一句也不要相信。他们只会叫人去送死。他们一直想造反，但从来没有成过事，只会不断地害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骗别人去送死！”
“冷静，我不管你家里跟白莲教有什么恩怨，但你得先冷静。”
为什么会觉得了空和尚这一伙，可能是真的白莲教呢？
“他怎么去塔林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一点。”胡宗宪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这也是他昨天说服严千户的开始。塔林在庙宇的后面，而庙宇和两侧，都被从县城来的人占据了，了空特别和尚几个人所在的凉亭，相对来说，离塔林是最远的，他如何去塔林，而不被其他人查觉？
王大头能让胡宗宪愿意带上他，当然也不是笨蛋，他从自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也就回神来了：“有秘道 ！他们肯定是有秘道，从凉亭到塔林！一个荒郊野庙，他就算为了避兵祸，也没有必要去弄这样的秘道！”
胡宗宪点了点头，要避兵祸，有修密室的，有修地窖的，有修夹墙的，专门修这样的秘道，实在有点夸张了，不过王大头随即又提出了异议：“但修条秘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凭什么修夹墙就是好人，修秘道就是白莲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个问题，胡宗宪也向严千户提出来过。
“一间不愿向官府报备的庙宇，一间修在荒野但规模很大的庙宇，一间用取巧的办法获得度牒的庙宇，它本身就到处透着诡异和不合理。而这间有着诸多不合理的庙宇里，又修着秘道。它的存在，似乎只要一个答案，那就是作为事败撤退时的退路。”胡宗宪平静地对王大头这么说道，这不是他的答案，是严千户昨晚上给出来的答案。
王大头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有条秘道，了空和尚就有可能是真的白莲教？”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祖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干一件事，都是会有目的的。而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来跟我们提起，说黄粱和王举人的恩怨？当然，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但在这种时候，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往坏处想。”
“为什么？”王大头听着，仍然是茫然的。
“我们在一个被封闭的山谷里，前无出路，后无去处。我们甚至不知道，了空和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这里是不是有伏兵？是不是有如那秘道一样，不为我们所知道的通路？这是严千户昨天晚上想去找陈捕头的原因，想把民壮都召集中起来，以防万一。”
王大头想了想，对胡宗宪说道：“那么到底，黄粱有没有杀死王举人呢？”
按照了空和尚所交代的细节，那就是黄粱和王举人，因为王举人调戏黄粱的妻子而结仇，黄粱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结果了王举人，王大头认为这还是比较合理的：“所以王举人会被捅十几刀！愤怒，因为黄粱是个血性汉子，受不了这污辱！”
胡宗宪笑了起来：“的确说得通，但我总感觉，黄粱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