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
    凤香儿笑得更甜,更得意了。
    云兰月道:“你笑的很得意是吗?你以为你赢了?”
    凤香儿道:“难道不是吗?”
    云兰月道:“你来找成仁不就是因为金大帅已经不可靠,你需要自救。”
    凤香儿的笑容已消失。
    云兰月道:“你本可以控制安鹏,但你走错了一步棋,不应该这么快把他击垮。他现在已经被金大帅牢牢控制住了。”
    凤香儿没有说话。
    云兰月道:“你已失去利用价值,金大帅随时都会把你抛的远远的。甚至可以杀了你,到那时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凤香儿情不自禁擦了擦汗。
    她无论做什么事,姿态就一向很优美、很动人。
    但现在她这擦汗的动作看来竟有些笨拙。
    所以你若想击倒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心里先觉得恐惧,那么用不着你出手,他自己就先已将自己击倒。
    成仁瞧着云兰月,心里忍不住在微笑。
    他忽然发觉云兰月已不再是孩子,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已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
    只有成熟的女人,才了解成熟的女人。
    凤香儿和云兰月的这一次决斗虽未真的交手,却无异已交手,而且已交手了两次。
    只不过她们斗的不是力,而是心。
    第一次凤香儿胜了。
    因为她很了解女人心理的弱点,而且懂得如何利用它。
    第二次,胜的却是云兰月。
    她用的也是同样的法子。
    她知道凤香儿的弱点。
    抓住了她的弱点,才会令她畏俱。
    云兰月若是男人,也许早已杀了凤香儿。
    凤香儿若是男人,无论云兰月说什么,她也早就走了。
    就因为她们都是女人,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奇特的局面。
    ——若要男人和女人去做同一样事,无论做什么,过程既不会相同,结果更不会一样。
    “决斗”也是如此。”
    女人决斗当然不会有男人那么沉重、紧张、激烈,但也许却更微妙,更复杂,更有趣。
    因为那其中的变化必定多些。
    她们的变化,并不像武功招式的变化那样,人人都能看见。也远比武功招式的变化更复杂、更快。
    只可惜她们的变化是眼睛看不见的。
    若有人能看到女人心理复杂微妙的变化,一定就会觉得女人的决斗比世上所有男人的决斗都更精采,更别致。
    女人就是女人,永远和男人不同。
    谁若想反驳这道理,谁就是呆子。
    这道理既明白,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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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兰月道:“我劝你最好为自己打算一下,毕竟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得多。”
    凤香儿对着成仁在微笑,笑容是那么勉强,那么僵硬。
    云兰月道:“你不要再去打安鹏的主意,总有一日他会从痛苦中走出来,甩掉这沉重的枷锁。”
    凤香儿道:“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云兰月道:“你可以跟着我们,如果别人要杀你,我们只不过是个观众,只看不帮,你明白吗?”
    说完,云兰月拉着成仁的手已离去。
    凤香儿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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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很亮。
    风很轻。
    成仁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云兰月道:“要对付凤香儿这种女人就不能心软。”
    成仁道:“现在凤香儿对金大帅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金大帅随时可能都会杀了她。”
    云兰月道:“希望安鹏早日走出痛苦当中。”
    成仁道:“我希望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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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香儿推开大门。
    院中的树叶在风中哗哗的响。
    金大帅背着手站在树下。
    凤香儿道:“这么晚了,大帅还没有休息?”
    金大帅道:“你去哪里了?”
    凤香儿道:“出去散步。”
    金大帅道:“见到成仁了。”
    凤香儿道:“一切都瞒不过大帅。”
    金大帅道:“你感觉你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找成仁寻求保护。”
    凤香儿道:“我怎么敢背叛大帅?”
    说完,她走近金大帅,依偎在他怀中。
    金大帅道:“可惜,成仁并没有答应。”
    凤香儿道:“你不怕成仁拿到宝盒会玩花样。”
    金大帅道:“有安鹏在,他不敢。”
    凤香儿道:“你不怕安鹏想不开去寻短见。”
    金大帅道:“他若想死,早就死了。”
    凤香儿道:“我可以继续去……”
    金大帅把她重重的推倒在地道:“你给我听着,以后就好好待在这里,只要你听话,我就留着你的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凤香儿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她自以为能控制住所有男人,原来这种想法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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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伸了过来。
    凤香儿看到这只手,她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庞秋的手。
    凤香儿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是那么温暖。
    庞秋的手就像是冬日里温暖的炉火。
    每个人都戴着自己的枷锁,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能打得开。
    安鹏如此,庞秋也如此。
    他们的枷锁是不是永远无法解脱,难道他们要戴着这枷锁走入坟墓。
    凤香儿望着庞秋。
    庞秋也望着凤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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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关起。
    凤香儿的泪水已流下。
    庞秋道:“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
    凤香儿道:“我相信,这世上只有小秋对我最好,只可惜……”
    庞秋捂上她的嘴道:“什么都不必说,我明白。”
    烛火即将燃尽。
    庞秋抱紧凤香儿。
    凤香儿此刻才感觉到男人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这么可靠,这么安全。
    烛火已熄灭。
    凤香儿道:“要是有一日有人来杀我,你会……”
    庞秋道:“除非他的剑比我的剑快。”
    凤香儿道:“也包括金大帅。”
    庞秋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凤香儿。
    凤香儿又笑了,笑的更得意。
    她认为庞秋爱自己比安鹏更深。
    这两个人都是绝世的用剑高手,没想到对于感情却如此脆弱。
    凤香儿道:“这个世界上想和我在一起的男人除了想得到我的身体外,别无其他目的。只有你和安鹏对我是真心真意的。安鹏他已经……所以只剩下你了。”
    庞秋紧紧抱着凤香儿,把他抱的很紧,仿佛这辈子都不愿意松开。
    他看安鹏就等于看到了自己,凤香儿的确不是一个用爱就可以得到的女人。
    每当看到她的面容,他就无法自拔,就像人踩在沼泽里一样会越陷越深。
    凤香儿把脸贴在庞秋的脸上,庞秋感觉很烫,就像是一团烈火。
    凤香儿柔声道:“带我离开这里。”
    庞秋道:“金大帅对我总算不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楚江南为他儿子报仇,等抓到楚江南,我就带你走,带你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凤香儿道:“好,一切全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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