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谋（35）

    皇帝正打算去到国政殿外面的，文秉智就直接来到了国政殿内，文秉智跪在地上对皇帝行礼说道：“臣参见陛下。”
    “原来是廷尉啊。”皇帝只好又坐了下来，“廷尉起来说话。”
    在此之前，皇帝亲自颁布了一条旨意，倘若是朝廷的国政大臣有国政要事想禀报的话，可以直接来到这国政殿内等着，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能先在皇宫外面等着，并且只有经过皇帝的同意才可以来到这国政殿内。
    现在虽然说国政大臣可以直接来到国政殿内了，但卫尉府也必须提前向皇帝禀报，也就是到底是哪位国政大臣在什么时辰来到了皇宫。
    整座皇宫都有很多的甲兵之士在巡视着，所以就算是国政大臣也不能随意的在皇宫里走动，而且任何国政大臣在来到皇宫里都不能携带任何的利器。
    今天的皇帝并没有听到卫尉府的人来禀报，他就已经见到了文秉智，皇帝会认为这是属于卫尉府的失职。
    “陛下，臣有事禀报陛下。”文秉智并没有选择站起来说话。
    直到此时，才有卫尉府的人来到国政殿内，“启禀陛下，廷尉……”
    来禀报之人却看到文秉智已经跪在了那里。
    “朕知道了。”皇帝一挥手示意来禀报之人可以退出去了。
    皇帝只是觉得今天的文秉智似乎是与平时有些不一样，要不然文秉智怎么会在卫尉府派来的人之前就来到了这国政殿内？虽说皇帝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的，但皇帝当然也不会就此责怪文秉智什么，毕竟在皇帝看来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另外皇帝也看到文秉智是不愿站起来回话的，这与文秉智平时的表现同样也不一样。
    看似皇帝是毫不在意的对文秉智问道：“廷尉是有什么事情禀报啊？”
    “启禀陛下，臣今天是来禀报那甲胄之事的。”
    “为何今天早朝的时候你不禀报？非要等到此刻才来单独禀报于朕？”
    “这……是陛下告诉臣说此事贵密，不可轻易让他人知道的。”文秉智并不觉得这是皇帝在责怪于他，而更像是皇帝在考验于他。
    文秉智看的出来，其实当今的这位皇帝陛下做事不会总按照一般的常理行事，这也就让很多国政大臣难以看明白皇帝陛下的真实想法。而等一些国政大臣看明白的时候，皇帝也早已完成了布局，并且皇帝也已经在无形之中达成其所谋了，所以对于面前的这位皇帝而言，文秉智是非常敬畏的。
    但有的时候文秉智也会认为皇帝陛下不一定能看明白所有，就比如是现在的这件事情。
    至于说在此之前澹台宬又到底是看出了什么，以及澹台宬到底是说了些什么的，其实在文秉智看来都不太重要，因为澹台宬没有证据来证明什么，而且文秉智也预料到他对皇帝的说法是与澹台宬的不一致，接下来就看皇帝愿意选择相信哪一方了。
    此外文秉智还想到，就算是澹台宬已经提前预料到他会说些什么了，那么澹台宬也不一定就能预料到当今的陛下会想到什么，而这本身就是一种破绽。
    文秉智依然会按照他事先所筹谋的那样做事，澹台宬今天来到廷尉府里说出那些话之后，也只不过是让文秉智决定提前一步来到国政殿里禀报皇帝，就别的层面而言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看来廷尉没有忘记朕的旨意，你做的很好。”
    “臣多谢陛下。”
    “你可以接着说了，朕会认真听你所说。”
    “是，启奏陛下，其实这甲胄之事本身很简单，是臣有错。”
    “这与廷尉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是廷尉你自己在私制甲胄不成？”
    “陛下，臣当然不敢如此行事了，只是说此事与我廷尉府有关。”
    “什么意思？”
    “陛下，这私制甲胄的人正是来自于我廷尉府。”文秉智只是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文秉智是觉得这会让皇帝感到惊奇，但实际看上去皇帝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接着说。”皇帝淡然的说着。
    “陛下……是我廷尉府的人在定制所穿的甲胄，但并不是属于在私制甲胄，只是他们没有事先禀报于臣知道此事，而刚好臣事先却看到了这一切……应当说是臣刚好看见了而已，这是臣的过错，是臣没有掌管好这廷尉府，但是也请陛下能够见谅，臣在最近才掌管这廷尉府的，所以有一些事情臣并不知道，而且也不在臣的掌控之中，不过还请陛下放心，像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再发生了，毕竟现在是由臣在掌管着这廷尉府了。”文秉智越说就越觉得大义凛然，但文秉智认为他自己不能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毕竟是他有错，而不是皇帝有错。
    在听完文秉智所说的这些后，皇帝就在心里想到：文秉智这也算是在承认错误？怎么觉得好像是朕有错一样？难道朕还必须向天下颁布罪己诏？
    皇帝什么都没说，皇帝随后只是站了起来。
    文秉智又说道：“还请陛下责罚于臣，这次确实是臣有错。”
    皇帝看向跪着的文秉智问道：“你廷尉府定制甲胄做什么？”
    “启禀陛下，是陛下让我廷尉府来护卫都城的，这在以前并不是由我廷尉府来管的事情，还请陛下能够明察。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廷尉府才会定制甲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护卫都城。”
    “嗯，这次总共定制了几副甲胄？”
    “启禀陛下，一共只有十副甲胄。”
    “怎么才十副？是铜钱不够用？”
    “启禀陛下，还确实如此。正如臣刚才所说，现如今的廷尉府还必须做到护卫都城了，也包括说对都城里平时的巡防，以及都城各大城门的看管。在此之前我廷尉府的甲兵之士并不用穿什么甲胄的，可现如今毕竟是变得有些不同了。这次只是定制了十副，数量并不多，要不然臣又岂能不知此事？是廷尉府的官吏首先认为臣并不会同意他们这样做，所以……”
    “朕知道了，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你廷尉府有错，是朕没有将事情考虑周到，但十副甲胄确实不够，朕允许你们为此定制五十副甲胄。”
    “是，臣知道了，也只能定制五十副甲胄，臣多谢陛下体谅。”
    “只不过廷尉啊，你所说的这些只有你自己能证明。”
    “陛下，臣……臣不用证明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陛下可以派亲卫调查我整个廷尉府，倘若臣所言不实，就请陛下做出责罚。一旦能够证实臣所言不实，哪怕是陛下将臣罢官并且逐出都城，臣都绝对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文秉智说完就趴在了国政殿的地面上。
    皇帝看出来文秉智所说是真实的，而这也是属于皇帝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