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峤默默上前将门打开。
    三人进了别墅,暖气一熏,两个要风度的霸总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们去干什么了?宋关行皱着眉头坐在壁炉旁,没好气地说,发消息没一个回我的。
    薄峤干咳一声,解释:我开了静音,小止没带光脑。
    宋关行冷笑一声,正要回头骂他,就见宋羽河捧着小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勺,凑到薄峤身边甜甜的朝他啊。
    薄峤耳根发烫,宋关行看着他不太好张扬,但又不忍心拒绝宋羽河,只好强忍着羞耻,张嘴把勺子的蛋糕咬住了。
    宋羽河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好吃吗?
    嗯,还不错。
    宋羽河高兴起来,自己吃了一口,又喂了薄峤一口。
    宋关行:???
    宋关行面无表情地说:劳烦,二位能把我当个人吗?蛋糕也是我买的。
    宋羽河又噔噔噔跑过来,拿勺子喂了他哥一口。
    宋关行这才缓和了脸色:小止真乖,不愧是哥哥的好弟
    宋羽河垂着眸一边去翻蛋糕里的水果块,一边用一种随意到极点的语气说:哥,我和薄峤谈恋爱了。
    宋关行:弟。
    宋关行瞬间僵住了。
    宋羽河还在翻,终于找到一块芒果块,眯着眼睛将水果块和奶油叠在一起,戳了好大一块,喂给喜欢吃芒果的宋关行。
    哥哥,啊。
    哥哥面无表情,哥哥不想啊。
    宋关行冷冷看着一旁端着咖啡故作淡然的薄峤,心想自己只是出去买个蛋糕,就这会功夫两人竟然就毫无征兆地在一起了?
    薄峤真是好手段。
    宋关行牙齿都要咬碎了,像是疯狗一样瞪着薄峤。
    薄峤就当看不到,坐在落地窗的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赏雪景虽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也不耽误他赏得有模有样。
    宋羽河还在戳着芒果往宋关行嘴边放:哥哥?哥哥芒果,啊,张嘴。
    宋关行沉着脸张了嘴,宋羽河将蛋糕喂进去,还没来得及将勺子抽出来,宋关行那口钢牙就一口将塑料透明小勺子给咬断了。
    宋羽河:
    但凡是个铁勺子,非得硌掉他的牙不可。
    宋羽河知道两人关系不好,自己和薄峤谈恋爱宋关行肯定不怎么乐意,但没想到他能气成这样。
    哥哥宋羽河皱着眉说,那个电影不是你要我看的吗,怎么我看了也想通了,你反倒不高兴了?
    宋关行:
    宋关行将勺子吐出来,一龇牙,露出一个僵硬又难看的吃人笑容,咬牙切齿地说:哥哥哪里不高兴了?我高兴得很,呵呵,呵呵,恭喜。
    恭喜这两个字,和之前宋羽河的语调一样,说的不情不愿、阴阳怪气。
    宋羽河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关行早就知道他弟弟和薄峤会在一起,他也作为助攻去撮合了,但并不代表他就能轻易接受薄峤拱了他弟弟这个事实。
    我助攻,并不妨碍我生气。
    就算两人不在一起,宋关行也经常生气,薄峤早就习惯了,他也懒得管,找到宋羽河晚上的药盒,说:小止,来,吃完药就去睡觉了。
    说起吃药,宋关行面如菜色的脸才慢慢缓回去。
    什么都比不上宋羽河的身体重要。
    宋羽河点点头,走上前将药和水接过来,犹豫了一下,问:那晚上我们能一起睡吗?
    薄峤:
    刚刚缓好神色的宋关行:
    半个小时后,宋羽河躺在床上,宋关行面无表情地和他嘚啵嘚啵,巴拉巴拉,唧唧歪歪。
    才刚谈恋爱,睡在一起像什么话?!
    之前?别和我说之前,之前你们那是纯洁的友谊,现在还是吗?啊?是吗?!
    以后约会也要和我请示再三,别稀里糊涂就被人骗了,懂吗?
    就算要睡在一起,也得等你到了法定结婚年纪,结了婚之后才行。
    宋羽河被训得昏昏欲睡,听到最后一句话,强撑着精神,说:但是今天的电影里,他们也没有结婚就躺在一张床上了呀。
    宋关行:
    宋关行瞪他:还敢顶嘴是不是?
    宋羽河只好不吭声了,任由宋关行又训了自己半个小时。
    见到宋羽河实在是太困了,宋关行才止住话头,轻手轻脚将被子盖好,放轻声音说:晚安。
    宋羽河迷迷瞪瞪的:嗯,哥哥晚安。
    宋关行这才走了,还顺带将灯关上。
    宋羽河看起来困得很,但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声音。
    宋关行似乎去洗漱了,没一会就从浴室出来,压低声音在薄峤房间阴阳怪气一番,才心情舒爽地回了房。
    听到宋关行房门关上的声音后,宋羽河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他没敢穿鞋,赤着脚踩在地上,小心翼翼像是做贼一样打开门。
    客厅只有壁灯亮着,宋羽河尽可能地没有发出声音,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薄峤的房门口,轻轻一旋门把手,直接打开了。
    看来薄峤还没睡。
    宋羽河松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将房门打开,飞快地冲进去将门关上。
    薄峤正坐在桌子旁,面前近乎有十个虚拟分屏在记录各种数据,听到声音疲倦地一回头,还以为又是宋关行过来骂他了,正要回头骂滚,视线就落在做贼似的宋羽河身上。
    薄峤:
    宋羽河成功潜入薄峤房间,高兴地赤脚跑过来,往薄峤身上一扑,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先生,我来啦。
    薄峤被他扑得椅子都往后滑了半步,还好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宋羽河吓得捂住嘴,仔细听了听发现外面并没有动静,才小声朝着薄峤嘘,压低声音说:我们小点声。
    薄峤:
    怎么感觉这么像夜半偷情呢?
    第90章 薄荷的薄
    宋羽河的热烈让薄峤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见他好像恢复了生病前的鲜活,薄峤觉得他再热烈一点好像也行。
    宋羽河攀着薄峤的肩膀,整个人屈膝跪着坐在薄峤大腿上,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姿势被他做来却完全没有任何色气感。
    你在看什么呢?
    宋羽河随手拽来一个虚拟光屏,从上到下瞥了一眼,含糊道:靶向治疗?赫拉症本来也有靶向治疗吧?
    赫拉症发病的位置并不明确,有些无法用这个方案来治疗,要看运气。薄峤绷着脸回了一句,实在是忍不住了,无奈地说,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
    宋羽河将下巴垫在薄峤的肩上,一边看数据一边嘀咕:不想下来,想和你亲密亲密你在找这些数据的问题吗?喏,这里就有一个,数值不对。
    薄峤默默吸气,只好让他保持这个姿势,艰难地开始去修改数据。
    宋羽河就是喜欢和他亲近,也不捣乱,甚至还帮薄峤解决了几个大问题,没一会,他体内的药效终于彻底发作,迷迷糊糊就趴在薄峤身上睡着了。
    薄峤已经将文件重新发给了明特助,感受到宋羽河的身体因陷入沉睡而变得软趴趴的,动作也跟着放轻。
    他本来是想把宋羽河抱着送回房间,但才刚一动,趴在他肩上的宋羽河就迷迷糊糊醒了,像是喝醉酒似的束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眼睛都睁不开还在那小声说:嘘,别、别出去,会把哥哥吵醒的。
    薄峤:
    见他困得头都一点一点的,薄峤只好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宋羽河是一到床上就能很快睡着的人,但这一次他的后背都贴到柔软的床上了,但手脚还是并用死死扒着薄峤不愿意松开。
    薄峤也不敢用大力将他的手脚扯开,只能温声说:乖乖睡觉。
    宋羽河哼哼唧唧:你也来。
    薄峤:
    薄峤心想我今天要是真敢睡在这,明天指不定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快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回南淮。
    薄峤温柔地哄他,好一会宋羽河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脚,蜷缩在被子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什么,睡了。
    薄峤松了一口气,将他乱糟糟的头发理好,定定看着宋羽河的睡颜半天,像是做贼似的微微俯下身,在宋羽河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做完后,薄峤都被自己吓住了,忙站起身来,飞快地从房里出去了。
    刚一出门,薄总又受到了第二重惊吓。
    宋关行大半夜的不睡觉,正搬个凳子坐在门口,从门的一条缝隙阴森地往外看,活像是偷窥别人的变态。
    薄峤:
    薄峤被吓得心脏狂跳,脑海中不多的恐怖片片段直接冒了出来,没忍住骂道:你有病?!
    大半夜的,能吓死人。
    宋关行幽幽地看他,说:还好你经过了考验。
    薄峤:
    说完后,宋关行将门轻轻关上,不吭声了。
    薄峤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迟早被宋关行吓出神经衰弱。
    宋羽河睡着自己的床,薄峤也没客气,洗漱完后就去了宋羽河房间睡觉。
    薄峤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一躺在床上,那独属于宋羽河的味道就弥漫鼻息中,让他根本睡不安稳。
    宋羽河在这床上睡了一下午,床单上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玫瑰味,像是小钩子一样一点点往薄峤心里钻。
    宋羽河很喜欢玫瑰香,但又不能时常闻到,有一次和向玖随口说了一句,向玖鼓捣了好多天,特意给他做出了一瓶玫瑰香水。
    宋羽河本来觉得像他哥那样天天喷香水太过骚包了,但那玫瑰香太纯粹,更何况是向玖亲手做的,他便高高兴兴收下,每天在手腕上喷两下,能保持一天。
    现在床单上全是那股香水的余香,搅和得薄峤睡不成个好觉。
    薄峤翻来覆去睡不着,宋关行搬着凳子坐在门那也是一直没睡,倒是宋羽河没心没肺的睡得舒舒服服。
    第二天一早,宋羽河打着哈欠从薄峤房里走出来,嗅到房间一股饭菜香,含糊着道:先生?
    等到他抚开眼睛,发现宋关行正在厨房幽幽看他。
    宋羽河莫名心虚,乖乖地喊:哥哥,这么早啊?
    宋关行根本没睡,他瞪了宋羽河一眼,道:过来吃饭。
    宋羽河本来想喊薄峤,但见宋关行眼睛都绿了,只好颠颠跑过去吃饭。
    宋关行不怎么会做饭,但架势很足,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他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宋羽河抿了两口,小心翼翼地说:哥哥,这是薄峤做的吗?
    宋关行:
    宋关行瞪他:都是白粥,你怎么就喝出来是薄峤做的了?
    宋羽河小声说:先生做粥会放一丢丢糖和陈皮,我吃出来了。
    宋关行气得不行,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吃自己煎糊了的蛋和吐司,坚决不碰薄峤那厮做的东西。
    宋羽河吃完,左看右看不见薄峤,终于没忍住:哥哥,先生去哪里了?
    宋关行酸溜溜地心想:先生先生,叫得可真好听呐。
    酸归酸,他还是如实说了:早上六点会出发回公司了,再喝点,喝完我们也回去。
    宋羽河皱眉:他都没和我说。
    光脑上也没任何消息。
    这哪里是刚刚确定关系的相处方式?
    宋羽河正在那郁闷地划拉光脑,突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薄荷:醒了吧?给你做了粥,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处理好了我就去宋氏找你。】
    刚刚还在满身黑线的宋羽河顿时春暖花开,高兴地回消息。
    【宋南瓜:好啊好啊,那我等你。】
    他发完后看到自己的id,又看到自己的id,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薄峤没有那种谈恋爱就必须要宣扬得人尽皆知的癖好,但宋羽河却很注重形式感,他鼓捣了半天,喜滋滋地跑到还在吃黑暗料理的宋关行面前,说:哥哥,你的光脑让我看一看。
    宋关行满脸难以下咽,差点把自己吃吐了,随手将筷子一丢,打开了光脑:看什么?
    宋羽河打开宋关行的通讯录,看了看聊天列表。
    宋羽河的id被宋关行置顶了,薄峤的因为昨天还在聊天,导致也在最上面。
    两个id紧紧挨着。
    宋羽河高兴极了,咔地截了个图发给自己,爱不释手地跑回去继续和薄峤聊天。
    宋关行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了看通讯录,脸当时就五彩缤纷,像是调色盘一样。
    那最上面两个id已经修改了昵称。
    【薄荷的薄】
    【薄荷的河】
    宋关行差点心脏病都犯了,噎得他只翻白眼。
    他的通讯列表脏了!
    ***
    无论宋关行再怎么排斥,宋羽河和薄峤谈恋爱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认识他们的好友纷纷发来消息。
    【秦现:乖崽?!你要是被强迫的你就给老师个暗号!薄峤那薄峤,都多大了啊?他都马上三十了!】
    【薄荷的河:他才二十九呢,特别年轻。】
    【秦现:你认真的?】
    【薄荷的河:嗯嗯!】
    秦现也没什么立场再插手他的事,更何况现在大部分人都知道宋羽河的赫拉症,哪里有人肯棒打鸳鸯,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就顺着他。
    【刻薄的薄:哟,你们还真在一起了啊?不错不错,等下次见面姐姐给你包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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