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花香,香味一阵阵飘进军帐中,闻之心醉,苏河放下书,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儿个是天帝的寿诞,天帝寿诞乃是三界大事,花神月神各路神仙都要过来贺寿。
    苏河从案桌上站起来,掀开帐帘矮身钻出去,去晚了估计又要被说,他不再执着步行,身形一闪,来到宴会。
    云雾仙山,流水环绕,众仙早已落座,热热闹闹的寒暄起来,苏河一出现,现场立即安静了一瞬,大家纷纷看向苏河,眼神还都炙热的很,苏河微挑眉。
    忽然宴席上喧闹如同沸锅一般——
    “将军啊!可来了啊,咱多久没喝酒啦!”
    “将军这次离开的时间可真久啊,都尽数百年,泽天仙君不好对付吧?”
    苏河淡淡道:“他很强。”
    “再强还不是打不过将军,将军你可真是可靠!”
    “河元君谬赞,”苏河四处瞟了瞟,想找个清静的位置,奈何他一出现大家都太激动了,让天帝一眼就看见他,现下正朝他招手,苏河无奈,道:“诸位玩的尽兴。”
    “孤已在府上备了好酒,只等将军一醉方休啊,将军可一定要来。”
    此番言行恳切,正是出自河元君之口。
    河元君是个东海水域一方领主,性格谨慎有余,说的难听些就是胆儿小,但为人实诚,当年水妖闹东海,占的就是他的领地,那水妖被苏河三两下降服,因合眼缘,收到身边做坐骑,那只大名鼎鼎的水妖就是黑曜。
    因此缘故,何元君对苏河一直热情有加,也因此,黑曜一听他要来,死活也不肯跟过来,否则这样的混杂的场面,黑曜是怎么都放心不下,闹着要跟过来的。
    苏河见实在推脱不过,只得说“路过东海,一定去。”
    河元君这才肯放苏河离席。
    掠过众仙,苏河在天帝席下的位置坐下,其对面就是大殿下龙崆夫妇,龙崆下面则是二殿下龙茗夫妇,只有苏河的盘边的席位无人敢坐,这些年一直是空着的。
    苏河下边的位置是南北两位仙君,这二位仙君常年热衷拌嘴,当然只是北斗仙君说十句,南极仙君敷衍的回两句,且句句夹枪带棒,但最后先生气的必定是南极仙君。
    例如此时,南极仙君拿后脑勺对着仙君,看来是又生气了,北斗仙君只好另找乐子,他摇了摇羽纱,嘴角带着常见的狐狸笑,啊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今年将军旁边必定有人呢。”
    苏河拿起酒杯细细品尝,闻言只是侧目看他一眼,说起来北斗仙君是唯一不怕苏河的人,他似乎人人都敢消遣,此时又说:“你哪位可人的小家伙呢?”
    苏河放下酒盏,淡淡的说:“可谁的人?”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听着让人觉得怪温柔的,但北斗仙君就是莫名感觉到一股锋芒,就连南极仙君也扶住佛尘回头,看向这边,北斗仙君觉得有趣极了,他笑眯眯的说:“当然是可将军的心,我看将军想把他捧到心尖尖都觉得不够呢。”
    将军的可心之人?
    南极仙君被他的话激起兴趣,只是他这人极爱面子,尤其是在北斗仙君这样讨人厌的人面前,死都不肯问的,因此只能寄希望于苏河,看这话他会怎么回答,是否定还是默认?
    苏河轻敲杯盏,笑而不语。
    南极当他默认时,苏河又来了一句,“仙君自己有心上人,才觉得人人都有吧。”
    这话让南极仙君愣了一瞬,他哼笑道:“您现在是在否认吗?”
    “不,”苏河目光落在酒席中间,声乐已起,裙带飘飘,身姿曼妙,他的目光锁定在最小的那道身影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道:“我承认。”
    台上那位还是个清瘦的孩子,一身红裙,长发紧紧用一只龙簪挽着,随着舞姿一同起舞,苏河的目光就像黏在上面,怎么也无法从他的红色面纱下移开视线,虽然只能窥见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朦胧的醉意,每做一个动作,都会害羞的观察苏河的反应,好像再宣誓占有权一般。
    “快看我
    “你只能看我”。
    而苏河不得吹灰之力的让他得逞了。
    “这孩子跳的真好啊,瞧着身段,是哪家的仙子?”
    苏河余光望过去,那神官立即嘘声了,不过他的同伴并没有注意到苏河的目光,回答说:“不知道,据说颜菻仙子身体不适,这红衣小仙娥是临时顶替的。”
    “咦,你额头上怎滴这么多汗?”
    “嘘,别说了!”
    龙崆偏头看着自己弟弟,打趣道:“这红衣小仙子跳的挺不错啊。”
    龙茗不以为意,道:“比起其他仙子还差点远 呢,丢人现眼罢了。”
    “不成体统!”骊珠颇为不悦,重重放下酒杯,执一枚紫葡萄倏然射向台上的正起舞的人。
    不过还未碰到他的衣摆便被一股力量挤压化水,然而虚云却好像被打中一般,脚步都乱了,稍显有些跟不上其他仙子的节奏。
    骊珠怒视苏河,欲发怒,被一旁的龙茗制止了。苏河却并不与她对视,眼睛直盯着台上,因为台上的小家伙太过敏感,眼神早已经慌乱了。
    虚云回头,就看见。苏河望着他笑,像是无声的鼓励。
    虚云怔了怔,脸颊微醺,突然豁出去一般,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跳完最终曲。
    曲乐声一停,虚云安奈这想要冲下台的冲动,徐徐退场。
    苏河也准备偷偷退场。
    “哼,”天帝不太高兴,道:“这么迫不及待走,是朕的酒不好吃,还是这舞不好看?”
    苏河摇头,只道:“乏了,我走了。”
    虚云逃到后山,褪下舞衣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脑子里被母上最后那嫌恶的眼神占满了。
    他手心都是汗,重新换上月白的道袍,埋头蹲在树下,大脑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愿意想。
    虽说是这样打算的,但脑子里的想法总跟他唱反调。
    方才在台上,苏河好像一直在看自己,他也发现了吗?
    明明颜菻仙子对他说,谁都看不出来的,真不该不该轻信了她。
    虚云想着又很生气,脸颊鼓的高高得,连带着苏河也一起恼起来。
    “臭苏河,看见女子跳舞就色眯眯的,不知羞,都是你的错!”
    “我怎么了。”苏河背靠着树,从他埋头那刻起,就已经在树后听着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河离开树下,在虚云旁边坐下来,说:“从你开始哭鼻子的时候。”
    “胡说!我没有!”
    “虽然脸上没有,但心里在哭。”
    虚云听到这句话,眼睛倏得红了,他固执的扭开头。
    苏河靠近他,淡淡的说:“赏个脸,让我抱一下”。
    “不要,”虚云带着哭腔说:“你坏……”
    苏河将虚云一把拘进怀里,亲他的头发,道:“因为我好色?”
    虚云:“……”
    苏河说,你说得对,我是好色。
    虚云立马抬头,警告他说:“你不准偷偷去青/楼!也不准看别人跳舞!”
    苏河笑了笑说:“我可是好色之徒,这不准那不准,憋坏了你赔吗?”
    “赔,”虚云说:“我赔你给你,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跳。”
    那一刻,苏河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在他面前失控,他忍住亲吻他的冲动,逼自己移开视线。
    他还小啊。
    虽然看起来不小了,可他说的话不可以乱想,他做的事不可富有背后的意义。
    否则,该拿什么镇住自己慌乱的心?
    此刻苏河只能亲吻虚云的发,只能将他抱的更紧,别的连想,都是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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