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嫔侧眼瞧了瞧宋玉,慢到:“他一届内侍,如何敢冤枉后宫娘娘?左不过背后另有其人罢。”
    俪贵妃也觉有理,问道:“是谁指使你。”
    陈如晓得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的,苍白着脸干笑两声,“无人指使奴才。”
    椿答应安抚着哭个不停的瑶贵人,分出心思道:“若无人指使你又为何要杀敬妃娘娘,且嫁祸到德……宋氏身上?”
    陈如垂下头,“不过是曾经敬妃娘娘辱过奴才,奴才心中怨恨……”
    陆尚行是不愿要陈如一人背锅的,又言道:“可敬妃娘娘像来对人好言语,从不轻易侮辱人,且你还能凭着一镯子便嫁祸在宋姑娘身下,你又怎得知道那镯子是宋姑娘的镯子呢?你分明便是有意而为之,若是无人指使你,暗中帮助你,你又怎会做的这般天衣无缝?”
    陈如看着陆尚行,无端心中升起一股快感,他终于被污染了,终于同他一般做起了肮脏事,这般在瞧着他,再也不觉他比自己高出一头了……
    陈如笑了起来,“这些,便只是我一人做的。”
    陆尚行不肯放弃,又道:“那与你的对食,朝阳宫的竹心也无半点关系?”
    宫中无明令不许宫女太监对食,可有些脸面宫女也是不肯与太监做对食的,说到底,太监也算不得男人,若要人知道了,可是要遭人耻笑的,且竹心更是伺候主子的贴身大宫女,更是比常的宫女要有头面些的。
    陈如见屋里的宫女的皆捂唇偷笑了起来,娘娘们也更是一脸不屑,更是担心自己没了后竹心会遭人非议嘲笑,心中再不能平静,又激动骂道:“你胡说些甚?竹心姑娘好好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陆尚行冷道:“我从前伺候过宋姑娘,知晓宋姑娘与朝阳宫的舒贵人一向是不和的,依我看来,便是你联合了朝阳宫的人构陷下毒!”
    鸢妃心中激动,明了这是除去舒贵人最好的机会了,立即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唤朝阳宫的人来对峙便清楚了。”
    陈如挣扎要上前,奈何被人压的死死的,只得大声道:“这些本就是我一人做的,何故要劳烦旁人!”
    柠常在也道:“贵妃娘娘,嫔妾瞧着不妥,舒贵人正在月子里,哪好随意走动?”
    阑常在明白这回宋玉便是要出冷宫的了,想起方才自己未立马去内务府取钥匙反而假作听不见言枝的话,若宋玉醒来知晓还不定会如何,便立马急着表忠心,“有何不妥当的?连身子这般差的宋答应都连忙赶来了,且当时敬妃的事,舒贵人也是觉是宋氏下的手,不若要舒贵人亲自来瞧瞧看看。”
    悦贵人心中也懊恼当时未帮宋玉一把,可她又不像阑常在,像来巴结的好宋玉,如今再开口讨好的意味便太明显些了。
    柠常在横了眼阑常在,“对峙难不成明日不行?非要这大夜里的?”
    棠妃也道:“却是,舒贵人刚生产不久,这般走动实在难为她。”
    陆尚行却不愿等的,又是一晚难免生变数,“各位娘娘误会了,本不用请舒贵人来的,只用把舒贵人的丫鬟竹心唤来便是的了。”
    竹心到时便知大事不妙,却也镇定跪下,“请贵妃娘娘安,娘娘小主们安。”
    俪贵妃指指陈如,“你可认识他。”
    陈如现下几经非常狼狈,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竹心答道:“回贵妃娘娘,奴婢认识。”
    俪贵妃有指着地上摆放的麻绳与毒药,“你可晓得这些是甚?”
    竹心心中一紧,却是镇定答道:“贵妃娘娘,奴才不知。”
    椿答应小声道,“好个不知,一句不知便想把自己摘干净?”
    竹心握紧衣裙,“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
    鸢妃懒懒道:“你自不用知晓,你只管吩咐你的对食去做便是了,你与你的主子便只要好好等着人一个一个死了。”
    竹心闻言朝俪贵妃磕头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虽与……虽与陈如,可万万是未做过坏事的!”
    阑常在道:“你未做过坏事?那也未证明陈如未做过坏事。”
    竹心低头深呼口气,又瞧瞧瞧了眼陈如,心中难过自己拖累了他,可只一瞬又下定决心泣道:“奴婢不知陈如做过何坏事啊,可,可奴婢真未做过恶事……”
    桦嫔唏嘘道:“你都不知陈如是何样的人便敢与陈如对食?”
    竹心依旧低头哭泣,鸢嫔瞧了眼小允子,小允子立即明了,捂着陈如的嘴把陈如往外拖,不顾陈如的挣扎。
    鸢嫔理理披风:“贵妃娘娘,陈如方才既让招罪了便先托去慎刑司伺候了,至于竹心,夜还长着呢,慢慢审罢。”
    俪贵妃点点头,又瞧着竹心,“你若是知道些什么便趁早招了,本宫念着你是舒贵人的丫鬟便从轻发落。”
    竹心听着陈如的挣扎声心中发抖,胸口像是有针在扎般,却依旧哭道:“奴婢真的不知……”
    陆尚行又清声道,“你不知?方才陈如都招了,是同你串通的!”
    竹心闻言身子一抖,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柠常在与棠妃却是皱眉,柠常在问道:“陈如何时招了?”
    旁人皆是知陆尚行在诈竹心,偏偏柠常在冒了个头打断,鸢妃心中恼怒,喝骂:“陈如与宋氏无冤无仇!何故构害宋氏,依本宫瞧来,便就是同你串通!”
    竹心这下明了陈如没招,心中又有了些底气,“奴才也同宋姑娘无冤无仇,何故要去害她呢……”
    陆尚行立马接道:“可宋姑娘赠与敬妃的镯子是宋姑娘生下二皇子后皇上赏赐的,那时陈如还未开始清点内务府库房的册子,又从未接触过宋姑娘,怎得能凭着一支镯子便诬陷宋姑娘,定是有人指使的,去年新进宫的娘娘们也是未曾见过那镯子的,那么便只剩下去年前入宫的娘娘知晓的,竹心姑娘觉得,是哪位娘娘,指使的……”
    “放肆!”柠常在拍案而起,指着陆尚行道:“后宫娘娘岂是你能胡乱说的!我便从未见过那镯子!”
    竹心紧握着拳,指甲陷进肉里。
    桦嫔也轻道:“我也从未见过那镯子。”
    陆尚行朝众人行行礼,“是了,娘娘们大多都未见过着镯子,因为敬妃娘娘甚少带华贵之物,可敬妃娘娘原来与舒贵人是极为要好的,得了这样好的镯子,平常闲聊时也要说一二的罢,便保不准,舒贵人知晓了……”
    竹心立马驳道:“我家主子不知!”
    鸢妃冷哼:“你家主子不知?可陈如知,难不成,不是你与陈如有什么?而是你家主子与陈如有什么?”
    “鸢妃娘娘!我家主子乃元州郡主,切不是能随意侮辱的!”竹心道。
    鸢嫔挑挑眉,“你家主子不是可随意侮辱的,宋氏便是可要人随意冤枉的!”
    椿答应又像俪贵人道:“贵妃娘娘,依嫔妾瞧,这事与朝阳宫脱不了干系,这竹心与陈如对食,陈如便连宋氏赠了敬妃宝贵的镯子这样的私密事都晓得,若不是有人告知唆使,陈如哪里会这样干。”
    一直不曾开口的陈海又叹了声气:“倒是可怜我那徒弟这样死心塌地的遮掩,到底是白白一场……”
    竹心闻言落了两滴泪来,慢道:“是我……”
    竹心知道,今日,若自己不认,他们便会设法要舒贵人也牵扯进来,她如今,如今才生下五公主,那样小那样软的五公主……
    明明这么小,竹心却硬生生瞧出了她与舒贵人的相像,舒贵人从元州来,受了这样多的苦难了。
    “是我,我恨宋氏,那日在马产,她与我家主子那样近,她明明可以快些阻拦如曼那个贱婢!可她没有,平白要我家主子受了罪!差些要五公主生不下来!我便唆使陈如,去,去害她!”
    俪贵妃仿佛不可相信,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竹心,“所以你便用这么毒的法子,要置宋氏与死地?”
    竹心认罪,也被托进了慎行司,众人三三两两离开。
    “哥哥。”
    文嫔喊住前头的陆尚行。
    陆尚行怔住,反应过来又立马要往前走,文嫔快步上前握住陆尚行的手腕,却听陆尚行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极为痛的样子,文嫔立即松手。
    “哥哥,你怎么了。”文嫔拦在陆尚行面前。
    陆尚行微微皱眉,“还请娘娘莫要折煞尚行。”
    文嫔红了眼眶,慢道:“哥哥,你非要这般吗?”
    陆尚行行了一礼,“天不越来越夜了,娘娘早些回去歇息罢。”
    文嫔心中难过,也依旧坚持,趁陆尚行不备又拉住他的那只手,掀开他的衣袖却见陆尚行手臂用白布包扎好,还渗出血迹……
    陆尚行立马抽回手,放下袖子。
    文嫔呆住,立马想到方才从陈如屋中搜出的麻绳,那上边,便有血迹,而陆尚行指出陈如是是那样有条理,仿佛练了千百遍了。
    想到这儿文嫔浑身的血都像凝固了,试探道:“哥哥,那些,是你放的……”
    陆尚行神色晦暗,并不答话。
    文嫔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颤这声问,“所以,你并不能证明不是宋氏杀的人,你只是,为了救她而诬陷旁人……”
    阿瑾哥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陆尚行冷着声回道:“我不能证明人是谁杀的,可,陈如他本就不是好人!
    文嫔滑下两行泪来,“可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从前都是是非分明!”
    是非分明。
    陆尚行也如遭雷击,囔囔道:“是非分明,可她那样,我怎的能放心啊……”
    文嫔崩溃离开,只留陆尚行一人望着皎洁的月,什么样才是是非分明呢……
    文嫔不算个好人,可她心中如光如亮的阿瑾哥哥,寻了这些年的哥哥,明明是个芒寒色正的人,如今竟也成了这般不辨是非的人……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最新入库:反派头子的作死日常  异度乐园  细说红尘  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  揣崽后和龙谈恋爱  反养霸总后小猫爆红全网[直播]  夜空不在树篱外  魇运  来自地府的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