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是笑到最后的人

    谁比较风骚，谁的床上功夫好，谁的钱多，谁就能演女主角，这就是娱乐圈。
    《明珠闪烁》杀青，叶晓和凌峰一起前往巴黎拍mv，一首是《十面楚歌》，外景场地是巴黎近郊的一座古堡和巴黎街头，一首是《她》，外景场地是依云镇。
    十面楚歌的mv很有创意，讲述了一个惊险刺激而又浪漫的故事。男主角凌峰盗亦有道，将“猎物”送回去，因而被追杀。逃亡途中，他遇到女主角，一眼来电。那批人追至，他带着她逃亡，后来摆脱了敌人的追杀，两人发生了一夜情。却没想到，她也是杀手之一，要他的命。他早已识破她，在她开枪之际躲过致命的一枪，两人大打出手，以命相搏。最终，她放过他，他离开巴黎，消失在视野中。
    咖啡馆中，他喝着咖啡，看见她走进来，坐在隔壁桌，四目相对。
    香榭丽舍大道，他拉着她的手奔跑，飘逸的墨绿长裙随风扬起。
    塞纳河岸边，杀手四处张望，他和她躲在一个角落，气喘吁吁。
    街旁的公寓，他们在优雅烂漫的巴黎之夜背景中，相拥，亲吻，然后，搏命。
    ……
    mv中的他，是优雅的盗贼，她则是绿色的精灵，他们一见倾心。他们在咖啡馆相遇，以身交流，以命相搏，最终，只留下一段唏嘘的回忆。
    mv的拍摄进度很赶，工作量很大，很辛苦，不过叶晓觉得很过瘾，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难以言表。凌峰是一个很棒的演员和拍档，开拍之前会说出他的想法和感觉，拍的时候眼睛像在说话，以眼神传情。
    拍激情戏的时候，两人都有点紧张，拍了八九次才通过。
    凌峰还是一个很体贴、很绅士的男人，无论是拍戏还是在酒店，很照顾她，可以说，他是一个脾气好、外形好、容易相处的优质男人。
    一周之后，他们拍摄完所有外景，飞回珠湾。
    回来后，叶晓才知道，《棋逢对手》女主角风波还未结束，或者说，高潮才刚刚开始。
    汉娜说，《棋逢对手》由三家共同投资出品，除了环宇娱乐和qtv，另一家是上海华盛娱乐。华盛娱乐是国内知名度和美誉度都很高的多元化集团，拥有广大的影视市场和运营能力，和华盛娱乐强强联手，意味着《棋逢对手》将会在国内市场上做更多的宣传推广，票房也会得到更好的保证。
    三方合作，强势出击。只不过，女主角成为香饽饽，除了qtv当红花旦觊觎之外，华盛娱乐旗下艺人、当红影星余雯雯也强势地参与抢角。
    汉娜说：“余雯雯就是个骚货，和男星、豪门富二代都传出绯闻，她明明知道已经定了女主角，还跑来珠湾跟你抢。”
    叶晓无所谓地说：“别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我打听过了，这些年她上位这么快，就是因为抢角。这不，你刚去巴黎，余雯雯就飞到珠湾，直奔利氏大厦总裁办公室找利天杰。”
    “她是华盛的人，怎么找利天杰了？”叶晓疑惑。
    “可能华盛不管演员的事，她的脑筋就动到利天杰头上了。”
    叶晓点点头，三方合作的细节，外人不清楚，不过哪一方投资最大，就是大爷。
    汉娜以八卦的口吻说：“这几天，利天杰带她游遍整个珠湾，每天的娱乐头条都是她，好像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擒获利氏掌舵人的心。”
    叶晓说：“余雯雯一向行事高调，曝光率很强。”
    汉娜忧心道：“晓晓，我担心这事有变，利天杰会不会鬼迷心窍……”
    “合同都签了，不用担心，如果利天杰真要替换女主角，就要赔偿我的损失。”
    “赔偿能有几个钱？我是担心你白白失去了这个机遇。”
    “如果机遇不属于我，强求也没用。”
    叶晓翻着一周以来的娱乐报刊，每份都有余雯雯和利天杰的头条，俊男靓女，香车宝马，确实养眼。余雯雯是大眼、脸尖的大美人，娇媚妖艳，身材高挑，风情万种，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心动，就连女人都会妒忌。
    报刊上的余雯雯，或小鸟依人，或千娇百媚，或魅惑撩人，或者优雅华贵，千面形象让珠湾市民见识到她的美丽与魅力。报刊上的利天杰，俨然初识恋爱滋味的青涩男子，微笑腼腆，虽然保持着一贯的翩然风度，却流露出大大迥异于往常的情场老手的风采。
    余雯雯赴珠湾与利天杰密约，风情万种引路人围观。
    影星余雯雯与利天杰饭店热聊，疑为利总裁绯闻女友。
    余雯雯角逐《棋逢对手》女主角，和利天杰酒店缠绵。
    余雯雯称理想型男友就是利天杰，利天杰微笑不答。
    传余雯雯有望出演《棋逢对手》女主角。
    ……
    珠湾媒体对余雯雯的报道并不刻薄，而是奉承的、赞美的，因此，叶晓断定，这些报道应该是余雯雯和媒体共同炮制的，目的很明显：造势。
    为她出演《棋逢对手》女主角，造势。
    环宇娱乐没有说具体的开拍日期，汉娜担心有变，想主动联系陈总问问情况。叶晓阻止了，说顺其自然。眼见叶晓毫不在意，汉娜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叹气。
    叶晓从巴黎回来后的第三天，利天杰打来电话，解释《棋逢对手》迟迟未开镜的原因：男主角未定。他又说，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谈，这一两周就会定下来，不出半个月就会开拍。
    说完公事，他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晓晓，最近看娱乐报刊了吗？”
    “没怎么看，不过你和余雯雯的头条，我听汉娜说了。”叶晓平和而艺术地说。
    “余雯雯很漂亮，也很可爱。”利天杰笑呵呵道，看来心情愉悦，“不过她太热情了，我真有点受不了她。”
    叶晓没有吱声，心中明亮，他这是向她炫耀呢。她拒绝他的爱，别的女人却长途跋涉地追到珠湾，她不欣赏他的好，是她没眼光，瞧，不是有其他女人粘着他吗？
    他喋喋不休地说：“余雯雯个性直爽坦诚，和你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我介绍你们认识。”
    她冷冷地笑，“利先生好意，我心领了。”
    “晓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呀。”
    “你是不是担心余雯雯会取代你？”
    利天杰的伎俩，太粗劣了。他以为余雯雯的出现，她会紧张，会不高兴，担心余雯雯抢了她的女主角，却没想到，叶晓原本就不在乎。如果他真的毁约，让余雯雯取代她，她也不会觉得多么的遗憾，只是对他的人品与素质失望罢了。
    她以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利先生是生意人，会思考得比我透彻。”
    他低声笑起来，“晓晓，你放心，你是女主角，谁也抢不走。”
    凯琪酒店，法国餐厅。
    丹尼斯飞来珠湾处理公事，今晚和叶晓共进晚餐。
    客人不多，他们坐在最隐蔽的角落，低声交谈。丹尼斯问了她的近况，她聊聊数语揭过自己的事，问起caesar珠湾的进展。
    “caesar珠湾装修得差不多了，我和柏晋扬谈过，预计七月开业。”
    “七月，我记得去年七月初，我和柏晋扬出海，流落孤岛，在岛上待了两天。”叶晓将食物送进嘴里，不着痕迹地提起。
    提起这事，丹尼斯面色一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内疚也好，自责也罢，都不足以减轻他的罪恶感。他俊美的眉宇纠在一起，悲痛道：“晓晓，因为这件事，这一年来我每日每夜不得安眠，无时无刻地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你有何不测，我会开枪自杀。”
    叶晓伸手抚着他瘦削的脸颊，怜爱道：“可怜的丹尼斯，那么，你会永远忠诚于我吗？”
    他虔诚地吻着她的手背，“您不要怀疑，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这是我的荣幸。”
    她开怀大笑，却压抑着笑声的分贝，在这种优雅静谧的场合放声大笑，是很失仪的。
    丹尼斯这才明白，她是故意耍他的。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晓晓，我听杰森说，你近来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叶晓微眯双眸，警惕地问。
    “你夜不归宿。”
    “杰森还说了什么？还有谁知道？”
    丹尼斯憋着笑，“瞧你这么紧张，那就是真的了？”
    她微怒，但又立即忍下，冷声问道：“还有谁知道？”
    眼见她面色都变了，他不敢再调侃她，正经道：“杰森悄悄跟我说的，让我问问你。”
    叶晓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我自会和你父亲沟通，如果你宣扬出去，小心我的拳头。”
    丹尼斯怕怕地瑟缩了一下，低头用餐。
    “呀，这位帅哥不是丹尼斯吗？”
    舒缓柔情的音乐声中，突然传来甜美娇脆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旁边站在一位高挑美女，柔美而略显张扬的无肩短裙，简洁流畅的款式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那张巴掌大的脸化着浓妆，唇红齿白，美丽大眼，和报刊上的余雯雯差不多。
    丹尼斯不认识她，很不绅士地问：“我认识你吗？”
    余雯雯巧笑如花，“你是声名在外的‘阿波罗’总裁，当然不认识我了，不过我认识你，也认识你对面的这位美女，叶晓。”她转向叶晓，伸出手，“叶晓，你好。”
    叶晓站起来，礼貌地和她握手，“你好。”
    “丹尼斯，你和晓晓是好朋友吗？”余雯雯把握时机，不停地向丹尼斯放电。
    “我和丹尼斯并不熟，昨天刚认识的。”叶晓抢过话头，向丹尼斯使眼色。
    “丹尼斯，是这样的吗？”
    “就像和你一样，根本不熟。”丹尼斯露齿一笑，纯蓝眸光潋滟。
    余雯雯娇声软语道：“丹尼斯，很早以前，我就关注你了，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丹尼斯看见叶晓的眼色，心领神会，展现迷人的微笑，“请坐，美丽的小姐。”
    一道身影投下来，叶晓转头看去，恰好听到他的声音，“雯雯，原来你在这里。哦，是丹尼斯和叶晓，幸会幸会。”
    利天杰不客气地坐在叶晓旁边，“晓晓，不介意吧。”
    白色西装，浓眉飞扬，这样的利总裁，丰神如玉。
    叶晓当然说“不介意”，唇溢微笑。
    “丹尼斯，晓晓是《棋逢对手》的女主角，我也想演女主角呢。利先生说公司已经和晓晓签约了，不能临时替换，不过利先生觉得我的演技与晓晓相差不多，会慎重考虑的。”余雯雯搔首弄姿地说，既而转向叶晓，“晓晓，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我跟你抢，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利先生有决定权，他让谁演，就让谁演。”叶晓淡笑如风。
    “利先生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如果觉得选定的女主角演技和姿色太平庸，利先生会慎重考虑的，是不是？而且，如果利先生让我演女主角的话，我可以投资一部分资金，两三成是没问题的。”余雯雯浅笑吟吟，言辞之间却是针锋相对。
    原来如此，余雯雯的杀手锏就是——投资影片20%~30%的资金。
    不过，环宇娱乐并不缺钱，对利天杰来说，余雯雯抛出的诱饵有足够的吸引力吗？
    丹尼斯听了这些话，白皙的脸孔浮现出如有若无的杀气，就像吸血鬼那般骇人。
    叶晓皮笑肉不笑地说：“那预祝你马到成功。”
    余雯雯撩着卷发，媚态天成。
    利天杰和叶晓相视一笑，抿着红酒。
    余雯雯的眉梢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晓晓，可以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叶晓也正想去洗手间，就和她一起去了。
    装修豪华的洗手间，两人站在洗手台前，大幅玻璃映出她们各具风姿的外貌神采。
    一个娇艳妩媚，一个清素如简；一个姿态撩人，一个自然随性。
    叶晓知道，她叫自己同来洗手间，必定有话要说。
    “叶晓，利先生已经答应我，让我演《棋逢对手》女主角。”余雯雯转身面对叶晓，自信微笑。
    “那恭喜你。”
    “抢了本来属于你的女主角，我很抱歉，不过能者居之，我比你漂亮，演技比你好，也有钱投资，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就该属于我，你还是自认倒霉吧。”
    “除了自认倒霉，我还能怎么样？”叶晓清冷地眨眸。
    余雯雯靠前一步，以两根手指捏起她的鬓发，“谁比较风骚，谁的床上功夫好，谁的钱多，谁就能演女主角，这就是娱乐圈。想跟我争，你还嫩着。”
    叶晓拿开她的手，讥笑道：“娱乐圈鱼龙混杂，是一个大染缸，你就是被染得五颜六色的那一个。不过，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你想演女主角，还要看我肯不肯让！”
    余雯雯美眸一掀，“谁是笑到最后的人，走着瞧。”
    没过几天，汉娜接到通知，《棋逢对手》开镜仪式确定了日期，身为女主角的叶晓，必须到场。
    叶晓问汉娜男主角是谁，汉娜打电话去问，得到的答案很出乎意料，竟然是凌峰。
    叶晓致电凌峰，不掩惊讶地对他说，真的没想到会和他合作一部电影。
    凌峰含笑解释：“我和qtv的合约已经到期，《明珠闪烁》是最后一部剧集，之前环宇娱乐找我谈过签约的事，也谈过《棋逢对手》这部电影。因为还在拍《明珠闪烁》，所以不好到处说，很抱歉。”
    叶晓说：“没关系的，那到时候再聊。”
    开镜仪式这天，各路媒体到场采访报道，现场很热闹。
    叶晓和凌峰站在一旁闲聊，他说：“在巴黎拍的mv很美，你的表现非常好，很惊艳。如果下次我再邀请你当我的mv女主角，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弯眸一笑，“那要看什么剧情的mv了，我对剧情要求很高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利天杰的世爵c8开过来的时候，众人惊讶。他下车走过来，英俊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挥手与各人打招呼。
    仪式正在准备中，他和王导聊了两句，接着走向凌峰和叶晓，“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就是我心目中的男女主角。”
    凌峰笑道：“利先生过奖了，我会尽力。”
    利天杰拍着他的肩膀，“峰少，你终于成为利家的人了，前途不可限量。这部电影，投资很大，我希望也很大，你的担子不小，可不能偷懒。”
    “利先生放心，我竭尽所能不让公司亏本。”凌峰笑得风生水起。
    “我相信这部电影一定会创票房新高，你和晓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应该有火花吧。”
    “故事很好，人物个性和爱情的设定也很好，我相信和峰少合作会很有feeling。”叶晓的脸上笑影深深。
    凌峰赞道：“晓晓的感觉很灵敏，我想表达什么，她很快就能领会。”
    利天杰开怀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利天杰！”
    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声。
    三人一齐看过去，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过去，但见余雯雯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怒气满面，“利天杰，你是什么意思？”
    嗅觉灵敏的娱记纷纷涌上来，照相机狂闪。
    峰少和叶晓悄然退开，保安挡开娱记，阻止他们拍照；相关工作人员挡在利天杰的前面，以防余雯雯做出激烈的举动。有人劝道：“余小姐，请你冷静点儿……”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利天杰，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是她？”余雯雯指着叶晓，斜眼瞪着她，眼中夹杂着怒气与狠色。
    “你想跟我谈，可以。”利天杰眉宇淡淡，率先走向自己的座驾。
    眼见如此，余雯雯瞪了叶晓一眼，快步跟上去，坐上车。
    世爵c8绝尘而去，娱记仍不停地按着快门，开镜仪式继续。
    开车到港口，利天杰悠闲地问：“你要我解释什么？”
    余雯雯怒气未消，硬邦邦地质问：“你答应过我由我演女主角的，为什么变成女二号？”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说的是，我会考虑让你演，但不一定是女主角。”他的剑眉飞落一抹“真是白痴”的鄙夷。
    “那你就是耍我了？”她幡然醒悟，愤然问道。
    “是你自己蠢，怪不得我。你想用钱买女主角，也许别人会卖给你，但是我不会，因为我不缺钱。”之所以利用她做那么戏，是因为利天杰想求证一件事。
    余雯雯悲愤道：“利天杰，你有种！”
    利天杰闲闲地劝道：“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只是陪我做几场戏，有得吃有得玩，赚足了人气，又没什么损失，你应该感谢我。”
    美眸微眯，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从头到尾，你一直在耍我，是不是？”
    他淡笑徐徐，“确切地说，我是利用你。”
    “利天杰，你给我记住，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
    柔音铿锵，铮铮有声。余雯雯下车，摔门而去。
    她撂下的最后一句话，利天杰毫不在意，在意的是，叶晓终究没有什么反应。
    余雯雯亲自飞来珠湾，以投资换女主角，他顺势说可以考虑，带她玩遍珠湾，不掩饰，不躲藏，刻意曝光，让媒体大做文章。如此一来，叶晓就会知道他和另一位女星打得火热、传出绯闻，如果她在意他，就会问他怎么回事，或者给他打电话旁敲侧击。
    但是，叶晓毫无反应，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甚至于在凯琪酒店法国餐厅坐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至少，他瞧不出她在意自己。
    他终于看清了叶晓的心，原来，她真的完全不在乎他，从未喜欢过他。
    那么，他应该怎么办？
    不放弃，坚持下去，直到赢得她的芳心，还是潇洒转身？
    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