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谋（20）

    在同一时刻，淳于谋已经回到了他的丞相府内，而姜之瑞也跟着来到了丞相府。
    淳于谋与姜之瑞已经坐在了会客堂里，淳于谋对姜之瑞说道：“你也看到这份名册了，上面所记录的官吏名字根本就没有一百人之多。”
    姜之瑞的手中正在拿着那份名册在看着，“还确实如此，可我记得陛下说过这份名册上是记录有数百人之多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又岂会如此？我也听陛下提到过说是有数百人之多的。”
    “难道是陛下自己记错了？”姜之瑞虽然是如此说的，但他在心里就已经否定了这样的可能。
    “陛下不会记错。”淳于谋把话说的很肯定了。
    “退一步来看，就算说是按照一百人来计算的，那么另外那五十个人的名字记录在了哪里？难不成在这份竹简里还藏有什么巧妙的机关之类的？”姜之瑞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仔细的看着竹简，但实际上他也难以看出什么来。
    “你也不必看了，刚才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时，我就已经仔细的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这就是一份普通的竹简罢了。”淳于谋暗自笑了一下，“不知姜大人你对此可有什么别的看法？”
    “既然没有任何的机关可言，陛下又不会记错，那就只能说这是名册的其中一个部分了。其实我刚才也仔细的数了一下，刚好是有五十位官吏的名字，而我自己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如此来看的话，说不定陛下所指的就是一百个官吏违背了礼制？”
    “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这又不是在凑人数。不过姜大人你刚才所说也算是提醒我了，这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份名册，而另一份就在陛下的手中。”
    “可如何证明这一点？”姜之瑞问道，他顺势也把竹简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是啊，应该如何证明？说不定陛下的手中并没有另一份竹简，陛下是想让我把另外的官吏名字补全。倘若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缺少官吏名字的现象，陛下肯定就能知道了，而且陛下会认为是我在袒护某些官吏，说不定陛下还会把这看成是一种派别，毕竟在这个时候我还敢去袒护的官吏，岂能不让陛下多想？”
    “丞相大人你说的有道理，可关键是我们并不知道这次到底有涉及到多少官吏啊……或许就连陛下自己也不知道？”姜之瑞更想知道淳于谋对此的看法。
    淳于谋也没有看明白，他是一副思考的样子，“你说的都有可能，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陛下当着众位国政大臣的面说这次涉及到数百人之多，我也不可能只责罚这上面的五十人，这在别的国政大臣看来我这当朝丞相岂不是处事不公？再说我又岂会如此行事？可陛下又到底是想让我责罚多少人啊？”
    “丞相大人现在应当调查清楚有多少官吏违背了礼制，而不是去凑人数，再说陛下岂会看不明白？还有啊，丞相大人，应该受到责罚的官吏才应该受到责罚，绝对不能让没有违背礼制的官吏受到责罚，现如今的陛下可是很重视此事的，在你做事的时候，还有廷尉府的人在督审。这次丞相大人也不可能让文秉智帮你什么了，因为在文秉智的背后还有姜瑀以及澹台宬在督审，而且在姜瑀以及澹台宬的背后就是当今的陛下在掌控着这一切。”
    “我知道你的意思，陛下会如此行事也算是挺高明的，我现在认为那个太尉姜瑀会抓住此事打压于我，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姜瑀又怎么会轻易舍弃？”
    “丞相大人，这一点并没有什么，是你自己多虑了。”
    “哦？看来是姜大人你想到了什么？”
    姜瑀笑了一下，就仿佛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一切，“丞相大人你想啊，陛下为何不让姜瑀自己督审廷尉府办事？而是让与此事并无任何关联的澹台宬来一起督审廷尉府办事？其实澹台宬不就是牵制姜瑀的？陛下岂能让姜瑀一人来主导这一切？让澹台宬参与督审，就算澹台宬什么也没有说，恐怕姜瑀也会有所顾虑的，而且姜瑀自己也知道陛下如今是信任澹台宬的，倘若姜瑀自己同样做出了违背礼制的事情，那么澹台宬可以直接向陛下禀报，从这一来说，姜瑀根本就管不了澹台宬。在我看来，陛下就是判断出澹台宬不会帮着姜瑀做事。”
    “嗯，确实很有道理。”淳于谋在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如此看来的话，陛下做出的这一布局实在是巧妙啊。”
    此时的淳于谋反而是更关注皇帝所做出的布局本身了，就好像他自己成了局外人一样。
    “丞相大人，陛下的布局是巧妙，可我们如何打破这样的布局啊？”姜之瑞认为他所说的才是重点，而并非在于说布局本身才是重点所在。
    “嗯，姜大人说的不错。”淳于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刚才姜大人你的分析就已经说出了重点。”
    “哦？怎么我不知道？”姜之瑞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语。
    “澹台宬才是决定此事的关键人物。”淳于谋直接说道，“姜大人你想一下可否如我所说？”
    其实姜之瑞也并没有多想什么，他直接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淳于谋随后就接着说道：“在我看来，陛下今天的做法就是多重布局。其一，是用这份竹简来进行布局，其二，是用互相督审来进行布局。其三，我与姜大人你都置身于这样的布局之中，陛下是想知道朝中是否有真正的派别之争，而且陛下自己才是幕后的布局者。澹台宬应当是陛下派出的一个骑兵，所以说澹台宬在这布局之中是很重要的。”
    “丞相大人你的这一分析也算是很巧妙了，几乎是看明白了陛下的真正布局所在。”姜之瑞夸赞道。
    “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打破陛下的布局了，其实我还能看出一点，也就是姜瑀也想成为这当朝的丞相，或许姜瑀自己会如此认为。”
    “怎会如此？”姜之瑞没有想明白，其实也是在于姜之瑞并不认为姜瑀有可能当上丞相。
    “从现如今的这件事情之中，应当是会让姜瑀看到这样的一种可能。”淳于谋做出着解释，因为他看到姜之瑞是没有听明白的。
    “原来丞相大人你是指的这层意思啊，在我看来并不会有这样的可能，这只是一件事情而已，姜瑀还难以就此改变什么。”姜之瑞说着他的看法道，“在我看来，丞相大人你首先应该做的就是调查清楚此事，然后整理出一份官吏的名单来，这份名单必须是准确的，毕竟有太多的人会在以后看到这份名单，而陛下所整理的这份名单无非是在告诉丞相大人你该如何做事。”
    姜之瑞说着又再次拿起了那份竹简。
    淳于谋认为还有很多问题有待思考，在想清楚之后他才会具体的去做事情，“不过这其中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姜大人觉得本丞相应当如何责罚这些官吏？姜大人你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
    “这……”姜之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他是与此事有关的。
    “我知道姜大人你还没有想好，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该做出怎样的责罚才合适，陛下让我自己来对此事做出相应的责罚，而这本身就是很难处置的。抛开陛下做出的布局本身不谈，陛下这样的做法本身岂不就是一种权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