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谋（19）

    澹台宬坐上马车来到了他的府门外，正当他准备去到府内时，他就看见文秉智的马车正往他的方向过来，于是澹台宬就打算站在那里等着，他知道肯定是文秉智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只不过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澹台宬此时想到了一种情形，也就是他看到丞相淳于谋在走出皇宫之后就看向了天空的情形，澹台宬认为当时的淳于谋会想到朝堂的局势已经很难掌控了，而且当今的陛下也变得不一样了。
    澹台宬也只是刚好想到了这一点，在看到文秉智的马车停在他的面前后，文秉智就来到了马车外，“澹台大人啊，我只能向你请教了。”
    文秉智没有躬身行礼，他直接就对澹台宬说了这么一句。
    “文大人是指的礼制之事？”
    “当然如此了，对于陛下的旨意而言，澹台大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到？”文秉智站在澹台宬的面前说道，“不过陛下的做法也实在是让人佩服啊，我认为陛下就是做到了赏罚分明，而且从今天的局势来看，丞相大人也难以影响到陛下的具体做法了，这样的情形在之前可是很难看到的，想来那丞相大人也能看明白这一点了，不管怎么说陛下都是一位英明之主啊。”
    “文大人只是想说这些？”澹台宬问道。
    “当然不是了，澹台大人不也听陛下说是让我廷尉府来督审丞相大人做事了？并且再由姜瑀大人以及澹台大人你来督审廷尉府办事，其实陛下的想法还是在于让太尉姜瑀来牵制丞相淳于谋，这一次丞相大人恐怕只能秉公办事了。”
    “嗯，文大人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是知道的。”
    “澹台大人啊，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我该如何督审丞相大人做事啊？陛下这样的安排到底又是何意？”
    “文大人你自己不也说是让太尉大人来牵制丞相大人了？你又何必再提出这个问题？”
    “原本应当是如此的，可为什么陛下就一定想让我这廷尉府牵扯其中啊？另外还有澹台大人你自己不也是牵扯到此事里面的？所以说我与澹台大人你的处境是相似的，澹台大人肯定是想好了对策的，还请澹台大人也能够教我。”文秉智说着就躬身行了一礼。
    “我与文大人你的处境相似？”
    “难道不是如此的？”文秉智并不会觉得他的说法有什么不对的，文秉智还因此再仔细的想了想。
    文秉智想到皇帝陛下是让澹台宬与太尉姜瑀共同督审廷尉府办事，而他却是以九卿的一种身份来督审三公之首的丞相办事，这肯定还是不一样的，文秉智认为澹台宬就是指的这一点，而且这一点也正是文秉智想请教澹台宬的，“澹台大人，你觉得本官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事啊？”
    “陛下不都已经告诉你了？”
    “我知道，但我如何督审丞相大人做事啊？难道丞相大人对那些官吏做出的一些责罚，我能说这是不合理的？最终不还是只能听丞相大人自己的？我又能做到什么？”
    “按照文大人你的意思来看，难道是想让丞相大人亲自来对你禀报处理此事的一些过程？就包括丞相大人自己的想法也应该首先告诉你？”
    “怎么可能会如此？那可是本朝的丞相啊，我怎敢在丞相大人的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文秉智赶紧否定道，“澹台大人，你看啊，一边是丞相，而另一边是太尉，这两边我都不敢怠慢，而且在这背后还有陛下在等着看到此事的处理结果，你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是否过于艰难了一些？”
    “我觉得也不是很艰难。”
    “澹台大人啊，可能是我刚才没有把话说完整……其实现在不管怎么看，太尉大人都会因为此事与丞相大人起争执，不管丞相大人处理得如何公正，恐怕都不会另太尉大人满意的，那么这个时候我就很难做事了。我认为澹台大人你肯定是能提前预料到这种局面的，所以……还请澹台大人能够指教我该如何应对。还好澹台大人你也与此事有关，现如今能够帮到我的也只有澹台大人你了，而且……”
    “文大人请接着说。”
    “而且在我看来，皇帝陛下会更信任你与太尉大人一些，对于丞相大人来说，陛下可能就没有那么信任了。”
    “这是文大人你自己看出来的？”
    “这是自然，说的简单一些，能够站在国政殿内的大臣不都是聪慧过人的？否则如何能够做到自立于国政殿之内？不仅是我了，对于今天在国政殿内发生的事情来说，会有哪一位国政大臣看不明白的？我刚才也只是说出了其中的一个层面，说不定别的国政大臣会看到更多的层面，可以说澹台大人你所能想到的层面肯定更多。”文秉智说完就显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因为他发现澹台宬似乎并不认可他说的这些，但看上去澹台宬又不像是打算提出什么反驳的。
    文秉智觉得只能是等澹台宬说出他自己的看法了。
    “看的出来文大人不太想参与到此事之中来。”澹台宬说道。
    “确实如此。”文秉智认为他根本就不用隐瞒自己的想法，“但这是陛下的旨意，我还能如何做事啊？我实在是难以想到什么有利的对策了。”
    “文大人觉得我就能够想到有利的应对策略？其实我与文大人你一样也难以想到什么。”
    虽然澹台宬是如此说的，但文秉智可不这么认为，他再次的对澹台宬躬身行礼说道：“还请澹台大人能够指教，我一定会按照澹台大人你想到的对策做事。”
    澹台宬说道：“看来文大人你根本就不想参与此事啊，可文大人觉得会有这样的可能？”
    文秉智也没有再提到别的什么了，“还请澹台大人指教。”
    澹台宬知道倘若他不对此说些什么出来，那么文秉智就会一直拦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回府，文秉智的这一做法和以前的一样，澹台宬明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他看着站于面前的文秉智说道：“文大人，你现如今是掌管着廷尉府的，可廷尉府总有很多别的事情，你现在不是只督审丞相大人做事。倘若廷尉府有事，你又岂能不处理？”
    “澹台大人说的没错。”文秉智想了想还确实如此，“可……可我这廷尉府又能有什么事情啊？竟然连陛下指派的事情都无法顾及到了？”
    “是啊，廷尉府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或许这一点也只能是文大人你自己去想了。”澹台宬说道，“另外还有一点，文大人你最好在今天之内就想到一个合理的办法，否则过了几天之后文大人再提出说廷尉府有什么事的话，这就会让很多人猜测你的真实用意了。”
    “本官多谢澹台大人的提醒。”
    “文大人，你想到的办法最好是不能让各方都产生怀疑，如此你才可以去办别的事情，最主要的是陛下必须同意才可。倘若你廷尉府不参与此事，那么就演变成是丞相大人与太尉大人的直接争斗了，正是因为陛下不想看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你的廷尉府参与其中，而你想到的办法自然是不能让陛下产生怀疑的，想做到这一点非常的困难，但既然文大人你也是国政大臣，同时也是自立于国政殿之内的人，那么文大人自然是能做到自保的。”澹台宬边说边提醒着文秉智。
    其实澹台宬并没有说出任何一种具体的办法，他也只是在告诉文秉智该如何做事，而不是该如何去做事。
    “嗯，我听明白澹台大人你的意思了。”文秉智只是听明白，但他并没能想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希望文大人可以想到一个合理的办法来保全你自己。”澹台宬如此说道。
    此时文秉智自己所意识到的一点就是在于说，他这一次必须亲自打破由皇帝陛下亲自做出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