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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骑士的假面 重来一次(三) - 海棠书屋
海棠书屋 玄幻奇幻 圣骑士的假面 重来一次(三)

重来一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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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莎从未有过如此吵闹的梦境。无数刀剑在他身边反射夺目光芒, 金属互相撞击——有的来源于剑刃相撞,有的来源于劈中盔甲——吵闹得好像有上千名铁匠同时在他耳边打铁。他的视界晃动个不停,趴在巨人的宽阔后背上。
    恍惚之间,温莎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正漂浮于海洋中间,身下是一条舢板。否则怎么会颠簸得如此厉害?
    他的头脑还不是很清楚, 但能够感觉到温柔的怀抱, 还有耳边亲切的话语。有什么东西,散发出温暖的熟悉光芒。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光芒。却只摸到冰冷的金属。
    “请你……”似乎有人在说话, 透过那冰冷金属之下, 热切的目光让他浑身发烫。
    温莎听不太清楚对方说的什么, 只觉得身体一沉, 似乎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他奋力挣扎着, 想要从那一篇漆黑的河水当中浮起来。是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把他捞回拥有光芒的世界。
    温莎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维克多关切的面孔。“我怎么了?”他刚刚开口, 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随即又想起来——这是面具的作用。他随手揭开面具, 又开口问了一遍,“我怎么了?维克多?”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你希望我如何回答?”维克多反问道,“想听真话还是想要听几句安慰的话语?”
    “得了吧!”温莎虚弱地闭上双眼, “直接说,我承受得住。”
    “我不知道你在城墙上做了什么, 我认为你有点消耗过度。”维克多满脸严肃地凝视着温莎的面庞, “最近都不要再施法了, 你本来就在生病。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样虚弱的情况之下,还消耗这样大的能量。”
    “因为,兰德尔说——我们在那里耽搁,每一分钟都在死人。”温莎转过身去,背对维克多,“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我们都知道那可能只是理由之一,不过你不想说的话,不说就算了。”维克多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他在外面站了一上午啦!自从战争结束、圣骑士们回营地待命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
    “哦,谁?”温莎漫不经心地问。
    “你知道是谁的!该死,别和我装蒜好吗?!”维克多的暴躁脾气又起来了,如果不是温莎还在生病,他肯定会和温莎打上一架,“莱昂内尔,莱昂内尔啦!我认为,他早就认出来你啦!但是他却没有揭穿!”
    “哦,知道了。”温莎冷淡地说。
    维克多凑到温莎肩膀旁,把他翻了过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他的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全都是八卦之光,“他明明认出来你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甚至不敢进来探望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温莎的态度依旧冷漠,“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虫子,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想法呢?”
    “因为你没有揭穿啊!你在扮演一名‘旅法师’,既然你不想说,他尊重你的意思,就没有揭穿这事情!”维克多坐到床沿,兴奋地手舞足蹈,“我从来不认为哪一名贵族,会有这样的表现。或许这就是绅士吧!他尊重你!你的想法和你的意愿,都是那样。”
    温莎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他支撑身体坐了起来。“以前可不是那样。”他说,“那个混蛋,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尊重。他也没有要尊重我想法和意愿的意思,总是强迫我……”他痛苦地垂下头,想要把那些不好的回忆赶走,“好了,我不能提这个。我也不想再说这些事。”
    “现在他改变了不是吗?”维克多歪斜脑袋,“智慧之神这样说过——年轻人难免会犯下一些错误,如果能够诚心、彻底地改过,他就可以获得原谅。”
    “说起来挺轻松的。”温莎拉长了脸,面色十分难看,“特别是在受到伤害的人不是自己的情况下。”
    “哦,那你还要装作对他毫不在乎,一点都不肯原谅这样子,到什么时候?”维克多摇头叹气,掰着手指一条条数,“现在还戴着他的戒指;虽说不回信,每封信都会反复看;生着病还跑到这前线上来……这些如果都不算,那么在城墙上,不顾自己的安危,竟然消耗了那么大的能量,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破戒指你喜欢的话,送给你。”温莎扯下手指上的戒指,愤怒地丢给维克多,“我每天都在看信,接受他的悔过,但是并不代表原谅了他!我跑到这里来,是因为罗兰德女王陛下的要求……至于在城墙上的事情,那是因为不想再多死人!就这样!”
    “哦,好深的戒痕。”维克多捉住温莎的手指,轻轻在他戒痕上摩挲,“我保证,在它消失之前,你就会……”
    “我什么都不会做!”温莎吼得大声,一下子给有些呛到,“咳,咳咳!你就是这样刺激的病人的?该死的混账东西,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哪怕五分钟?”
    “好,好,好。”维克多连忙举起双手,“我现在就走。戒指我收下啦,是个不错的纪念品。”
    说完维克多泥鳅似地溜了出去,温莎看见他的背影,还是没能忍住把枕头给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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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铁玫瑰骑士团的旗帜,在新维泽城上空飘扬。兰德尔整个上午都花费在给投降群众分发旗帜的事情上了——当然,还要趁机捞上一笔。虽说这笔钱的归属权,并不在他手上。
    等兰德尔回到营地的时候,正好看见莱昂内尔站在帐篷外面,靠在旗杆上面抽烟。
    “他怎么样了?”兰德尔远远地冲莱昂内尔打了个招呼,一溜小跑过去,“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他呢?”
    “应该没问题,我相信他没有这么脆弱。”莱昂内尔吐出一口烟圈,轻轻地拍了拍兰德尔的后背,“谢谢你的烟,事情办完了吗?要我去替你?”
    “不用,已经有人替我了。”兰德尔说,“不过我们有一点麻烦——现在还是没有找到白鹿公爵拉瑟福德·威尔沙。如果让他给逃走了,那么他或许可能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这一场战斗,可就算是白打啦!”
    “你问过俘虏了吗?”莱昂内尔在旗杆上磕掉烟灰,小心地把那个有金狮包嘴的烟斗放进怀里,“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前,都没有见过白鹿公爵吗?”
    “他们说,在城堡内部起火的时候,白鹿公爵就跑回去救火啦!”兰德尔双臂抱在一起,捏住自己的下巴,“有人认为他在大火当中被烧死,所以没有办法辨认身体。但是我看过那些尸体,从被烧焦的人身上穿的盔甲看来,没有一个人是白鹿公爵。”
    “烧死多少人?”莱昂内尔皱紧眉头凝视远方,“难道都没有仆从之类的?”
    “没有,只有四名去救火的士兵,被横梁砸死之后才烧死的。”兰德尔说,“其他人都及时逃出去了。毕竟我们放的火其实并不大。”
    莱昂内尔点点头,示意兰德尔继续说下去。
    “我们封锁了各个路口,从昨天到现在,没人离开过新维泽城。”兰德尔说,“不过我担心的是城里的传言——有人说可能是他通过密道逃走了,可是我已经派人把密道给堵上。并没有人经过那里。”
    “所以,你认为他还在城里吗?”莱昂内尔笃定地说,“我也这样认为。或许是有人把他藏了起来?如果今天晚上还找不到他的踪迹,我们就得去申请挨家搜查新维泽城。”
    “向谁申请?”兰德尔说,“齐格飞肯定不敢自作主张的!罗兰德女王陛下又离我们太远啦,等到她的批复下来,说不定拉瑟福德早就跑了!我们不可能长期封锁路口的。”
    他们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旁边帐篷的帘子突然掀开。旅法师又戴好了他的面具,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那面具下传来。“你们不会等太久的,凡人。”旅法师说,“罗兰德女王陛下,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莱昂内尔和兰德尔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兰德尔开了口。“你怎么知道她要来的?”兰德尔双手交叉在一起,语气十分不友好,“看来你的消息比斥候和探子们还要灵通。”
    “风告诉我……”旅法师举起双臂,他仰望天空,“即将会有一场大战,将要到来。”
    “战争才刚刚结束。”兰德尔说,“不过,我也认为下一场不会太久。”
    “普鲁士帝国的十万大军,正在沙漠边境集结。”旅法师垂下双臂,用他的手杖在地面上划拉了几条线,“他们筹备已久,准备充足而来。自从新维泽城被围困那一天,他们就在准备着。第一个目标,必然是——古德斯城。”
    莱昂内尔一言不发地凝视着这名旅法师,他的目光当中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兰德尔听闻旅法师的话,也陷入了沉默。他们都低垂目光,各有心思。旅法师点头行礼,先他们之前离开。只留下两名圣骑士在这里,各自咀嚼自己的烦恼。直到齐格飞打断他们。
    “安德森骑士,皮尔逊骑士!”齐格飞的声音还是如此清亮,在一群糙汉子当中,显得尤为突出,“女王陛下来了,她要召见你们,你们现在得去见她!”
    莱昂内尔当然知道温莎说的是真话,可他没有料到罗兰德女王陛下竟然来得如此迅速。他跟着齐格飞,后面跟着兰德尔,三人一起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帐篷里。
    身材和一名小扈从差不多的罗兰德女王陛下穿着全身盔甲,正坐在帐篷中间的木箱做成的小桌子上面等待着他们。莱昂内尔很想开口说——你坐在我的信上了,陛下。但他只动了动嘴唇,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对女王陛下行礼,然后立即切入了正题。
    “齐格飞说,你们还没有找到拉瑟福德。”罗兰德女王陛下说,“我本应该因为你们这次的军功奖励你们的,但是……现在还没找到他,是怎么回事?”
    “我想,他大概是被人给藏起来了。”兰德尔本能地想要耸肩膀,耸到一半,又硬生生退了回去,“我们正打算让女王陛下定夺——是否要挨家搜查新维泽城?”
    “这种事情还用问?”女王陛下看上去十分不悦,她摆了摆手,尽量稳定住自己想要发火的怒气,“去把他带到我的面前,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是把新维泽城的水都抽空,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带到我面前来!”
    这样搜查,城里的平民可免不了要遭殃了。特别是莱昂内尔的前锋部队,他们在冰天雪地里面堵着城门三个月“围城”,现在因为这样一点小事情,而不能休息和获得奖赏。平民肯定会成为这些人的发泄对象。
    莱昂内尔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却不得已要继续去干这种脏活。然而他刚刚站起来,就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知道他在哪儿。”旅法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维克多跟在他后面,“尊敬的罗兰德女王陛下,我能够找到白鹿公爵拉瑟福德·威尔沙。请先不要下达搜查的命令,打扰新维泽城平民的安宁。”
    “如果你能够揪出他的话。”罗兰德女王陛下点头应允,“那么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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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维泽城所有的俘虏都跪在城堡大厅,圣骑士们用绳子把他们的胳膊连在一起,以防有人逃走。俘虏们都低着头,不看去看看管者的面孔,生怕一个眼神对上,就招来灾祸。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名旅法师,用审视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这家伙看上去可真可怕啊,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丑陋的面具。他长袍包裹的身体看上去很瘦削,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只有骨头。
    他就像是传说当中,半夜会偷走小孩和老人心肺的恶魔般令人生畏。
    “拉瑟福德·威尔沙……”旅法师走过这些人身边,长袍掀起一阵阴冷的风,“我知道你在这些人里面……如果你还想要保留一点尊严,那么现在,站出来。否则……”
    他话还未说完,就从面具下爆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让人不敢去想,他那句“否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恐怖惩罚。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妄动。既没人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这些人里面,威尔沙公爵可能是用了一些小手段,才让圣骑士们没有发现。这些穿着仆人衣服的男人里,一定会有一人是威尔沙公爵。
    “我知道有些人认识他,可是不敢说。”旅法师绕过一圈人群,歪斜着兜帽笼罩的头颅,面具下射出的目光,让他看的人都不寒而栗,“如果你们肯揭发他,我们就不用这样麻烦。不至于每一人都来搜查。”
    可是,就算是城堡里面的仆人,也不是每一人都可以每天见到白鹿公爵的。只有他的贴身侍从们才能有次殊荣。但是,那些人现在永远没有办法开口讲话了。兰德尔在城堡里发现了白鹿公爵贴身侍从们的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
    “大人!”一名男仆抬起头,满脸都是害怕,“请不要伤害我们!我只是个厨房帮佣,只知道穿着华丽衣服的人是城主!我根本就没直视过他的脸啊!”
    他这句话一出,俘虏们立即哀嚎一片,嘴里叫着:“大人开恩啊!”
    “我只是负责筛选面粉的女仆,怎么可能见过城主呢?”一名老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更何况,城主大人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
    “我只是负责打扫马厩的!”
    “我只是负责剥大蒜的啊!”
    “我只是负责浆洗衣服和床单的!”
    “我只是……”
    一时间,大厅里面乱糟糟的,各种哭泣声此起彼伏。比市场还要吵闹,旅法师扭头望向莱昂内尔,无奈地说:“让他们安静一点。”
    莱昂内尔点点头,轻快地跳上大厅里白鹿公爵的座位。“都给我闭嘴!”他的声音威严而又响亮,极力吓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旅法师拄着拐杖,挤开人群,一步步向里走去。“我给过你机会,”他说,“给过你获得尊严的机会。而你,放弃了这个机会。”
    旅法师所经之处,俘虏们如同被避开的水流般避开他。生怕他身上的布料拂过身体,好似他是一条有剧毒的蛇,触碰就会沾染全身溃烂的剧毒。
    他衣裾摆动,款款前行。法杖在地面有节奏地敲击着,咚咚作响。敲打着俘虏们心脏的节奏,让所有人都身体紧绷。他能够决定人命运的法杖,终于落到了一名小姑娘身上。
    “找——到——你——了——”旅法师一字一句地停顿。他缓慢地弯下腰,用法杖的弯钩部分,勾住她的脖子,“公——爵——大——人——!”
    人群当中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不仅包括那些俘虏们。他们垂着头,互相低语。而负责看守的圣骑士们,也面面相觑。这其中也包括兰德尔和莱昂内尔,他们对视一眼,都不能从对方脸上获得答案。
    毫无疑问,白鹿公爵拉瑟福德·威尔沙,是一名男性。而且,他已经有三十六七岁。而旅法师指出的这名少女,她穿着女仆的服装,身材娇小,面容清秀,还透着几分可怜。无论是从脸蛋儿还是体态看来,她都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大人,放过我吧!”她眼泪汪汪地恳求,双手举过头顶,“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情,请不要把我当成公爵大人交出去。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可是我知道。”旅法师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语气平静,声音都温和了不少,“还记得我吗?亲爱的公爵大人?我想,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哦,不过这也奇怪,你的玩具向来很多,怎么会记得我这样的……”
    旅法师背对着莱昂内尔与兰德尔,大胆的俘虏会转头去看他兜帽下的脸。但是由于他将兜帽拉得很低,只有那名小女仆一个人能够看到足够清楚的正脸。
    她在发抖,她很害怕。“你……你……不可能!”她颤抖着抓住自己的衣领,充满恐惧地往后退,“你不是死了吗?不可能!你不会回来的!冤魂吗?你是鬼魂!你回来找我报复?你是回来报复我的?”
    “感谢您的关心,我还活得好好的。”旅法师不紧不慢地将面具再度戴上,转头对莱昂内尔说,“把这个人解开,拖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让所有人能够看见他。”
    莱昂内尔从城主的座位上跳下来,轻巧地用剑割开那名被旅法师指认为白鹿公爵小女仆的绳索。
    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地大喊大叫,胡言乱语,还抓住其他俘虏的绳子不肯松口。
    “天呐,你们要对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士做些什么?”她奋力扭动身体,但哪里是身强体壮的莱昂内尔的对手?
    “圣光啊,惩罚这些罪人吧!”她高喊着,扭得活像一条脱水的鱼,“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啊!你们这些流氓!混蛋!圣光会惩罚你们的!”
    她被带到城主之位,莱昂内尔强行摁住她,让她坐下。所有的俘虏都抬头看着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最多得是怜悯和同情,他们甚至都能够想到,这些恶棍将要怎样对一名无辜的少女进行施暴了。
    “别装蒜了,公爵大人。”旅法师歪斜脑袋,缓缓踱步到他面前,“脱掉他的衣服,你们就会发现他是一名男人。让认识拉瑟福德·威尔沙的人来指认,你们就会发现,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白鹿公爵。”
    “不,我不是!”她猛地站起来,就想要往下冲。但莱昂内尔的动作更快,轻易地抓住她的后颈,把她给提了回来。
    “不,不要,不要脱掉我的衣服!”她可怜巴巴地抓住自己的衣领,疯狂地摇头,“圣光啊,请给我保留最后的尊严吧!即使是你们要杀了我,也给我保留这一点尊严和贞洁吧!圣光啊啊啊啊啊!”
    她的话无疑是戳中了在场圣骑士的软肋,他们和邪恶不讲道德的旅法师完全不一样。旅法师可以对平民为所欲为,但是在公众场合,特别是还有这样多的俘虏看着的时候。圣骑士们还是要脸面的,他们做不出来这样损害自己名誉的事情。
    旅法师环顾一圈,都没有人敢于站出来。任何圣骑士在与其对视的时候,都将目光挪到了一边。只有莱昂内尔不同,他悲悯的目光,几乎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下一刻就要为这名可怜的姑娘求情了。
    “真是虚伪啊,你这家伙……”旅法师以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他粗哑难听的声音,这音调或许会令人着迷,“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虚伪啊!你们既然需要找到他,我已经找他了,为什么不动手呢?”
    “不,不要……”那名小女仆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和鼻涕流满胸膛,“别伤害我……求你了……”
    旅法师长叹一口气,转身一把抓住那名小女仆的胳膊。他的力气比他瘦弱的躯体看起来要强大许多,他轻易地掰开她的手,把她的围裙给扯了下来。
    “啊——!不要——!”小女仆惊恐地跳了起来,转身就想要跑,“饶了我吧——!别伤害我啊——!”
    可是,旅法师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又去抓她的衣领。俘虏里面,已经有人开始磨牙了。从他们眼神当中传达出来的怒火和恨意,让站在旅法师身边的莱昂内尔都感觉不自在。
    “别装了!”旅法师大声吼叫,抓住小女仆的衣领撕扯。她的纽扣崩裂开来,甚至弹到了莱昂内尔的盔甲上面。“你就是——威尔沙公爵——!”
    叮叮当当的声音,让莱昂内尔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旅法师把她的裙子和内衬一起给扯了下来。她羞愤欲绝地转过身,只露出纤细的肩膀和瘦削的背部。
    底下磨牙的声音越来越大,俘虏们甚至开始蠢蠢欲动。兰德尔看情况不太妙,低声进言说道:“这场闹剧差不多应该结束了!我受不了啦!你放开她!”
    “别伪装了,威尔沙公爵!”旅法师抓住那名小女仆的头发,强行将她转过身来,正对所有人,“你们看看,他根本不是什么女人!”
    小女仆双手护住胸口,害怕得瑟瑟发抖,羞愤得满脸通红。不少人——包括俘虏和圣骑士们——都低下头,不忍心去看。
    旅法师抓住她的胳膊,强行让她打开身体,遮盖胸脯的布料落下来,其他人才知道他所言不虚。
    这名“小女仆”,确实不是女人。他的身材看上去,明显就是一名男孩。
    “对不起。”兰德尔道歉来得非常快,行动也很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他骗不过我。”旅法师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小看旅行法师,安德森先生!要看穿事实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他可以骗到你们,骗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可以骗到整个斯刚第王国,但是骗不了我。”
    “因为你看过他穿这种衣服。”莱昂内尔神色复杂地凝视旅法师,“我见过威尔沙公爵,可是他那时候和现在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他反复地打量着面前这名男扮女装的家伙,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和在拉磨的驴子似的,“化妆太浓了,几乎看不出来本来面目。而且,头发这样长……”
    “一定是假发!”兰德尔抢先说道,伸手就去扯威尔沙公爵的头发,“露出你的真面目来吧!混账!”
    因为他穿着高领的女仆制服,而且头发这样长,还化了妆——不得不说,他装扮自己的手段十分高明,倘若不是抄袭相处的人,很难辨别出来——让莱昂内尔在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
    现在,他被兰德尔扯住头发,脑袋被迫往后仰。他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那枚精巧的小小喉结,才暴露无遗。
    “头发是真的哦。”威尔沙公爵眼中带泪地说,“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这样粗暴。虽说我喜欢粗暴一些的男人,可你也太过了。”
    兰德尔的嘴角抽了抽,用力地把威尔沙公爵推倒在地。威尔沙公爵娇软无力地倒在地上,下面的俘虏们惊讶莫名。
    甚至连他们都没有想到——威尔沙公爵竟然就混在他们中间,而且还没有人发现!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莱昂内尔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我们把你交给罗兰德女王陛下之前?”
    “嗯,话还是有的。”威尔沙公爵风情万种地抬起头,看人的眼神分外撩人,“你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与你为敌我很遗憾。不过,感谢你带给我这样美妙的体验,我可以最后为你做一些事情哦。”
    莱昂内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刚刚想要开口说“不需要”,威尔沙公爵就抢白说:“戴面具那个,是你死掉的情人。你没有想到,他用假死来欺骗你,也想要离开你吧!哈哈哈哈!看来你永远也别想再得到他的心了!哦,不!肉体都得不到!你看,他连用真面目来面对你都不想呢!”
    兰德尔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踢到台阶下面。
    鲜血从威尔沙公爵嘴里和鼻子里喷出来,莱昂内尔拦住兰德尔,让他不要冲动。摸了一把鼻子和嘴上的血,威尔沙公爵开始疯狂地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的!莱昂内尔!”他凄厉地高声喊道,“他憎恨着你呢!他恨着你呢!这就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来做探子的代价!”
    “你他妈给我闭嘴!”兰德尔眼看这家伙要开始口无遮拦地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事情若是给其他人知道了,一定会给钢铁玫瑰骑士团抹上一笔浓浓的黑影,“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舌头拔掉!”
    兰德尔飞快地走下楼梯,再一次将威尔沙公爵踹翻。
    “哈哈哈哈哈!”威尔沙公爵依旧疯狂地笑着,并紧紧地抱住了兰德尔的大腿,“你知道吗?这孩子的滋味可好呢!好多人都尝过吧!你的朋友有把他送给你尝过吗?那样你和我马厩里面的那些马匹,都是好兄弟了!至少你们在同一个洞穴里耕耘过!”
    “你再怎么胡说也没用的。”莱昂内尔平静冷淡地指着旅法师说,“你看,他根本不在乎你的诋毁,因为那些事情完全就不存在。”
    “不管存在不存在,他都不会原谅你啦!”威尔沙公爵发疯地大笑,“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爽快的事情啦!你曾经为了他,跪下来求我!可是他还是离开了你!这简直是太棒啦!凭什么你们要拥有幸福,永恒的不幸才是你最终的归属!此生你都在悔恨和孤独当中度过!莱昂内尔!”
    “你真是没救了。”兰德尔用力地翻了个白眼,“疯了,疯了,你完全疯了。心理扭曲得不成样子。真是个可怜虫,希望等你死的时候,他们能够给你痛快一点。”
    “至少还有人和我一样不幸,这就够了!”威尔沙公爵的眼中闪现出疯狂的光芒,他双目灼灼地看着旅法师,伸手指向旅法师,“你和我一样不幸!他也是!你们都一样!永远不能获得幸福!活着,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惩罚!痛苦地活着吧!生不如死地活着吧!带着伤疤,不完整地活着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旅法师摘下面具,露出他面具下面那张有着惊人美貌的脸。他摘下兜帽,一头浅金色的头发闪闪发光,他充满怜悯地看着发疯的威尔沙公爵。慢慢地走到威尔沙公爵的身边。
    莱昂内尔没有想到,竟然是温莎自己率先揭破这个秘密。他还以为温莎从此以后不会再原谅他,永远带着面具生活,与他将会少有交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看他一步步走下阶梯,走到兰德尔与威尔沙公爵身边。
    “遵命,威尔沙公爵大人。”温莎声调轻柔地说,“我会活着的,带着命运给我留下的一切。是的,我已经不完整了,命运赋予了我很多创伤,我满身都是裂痕。但我会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莱昂内尔充满敬佩地看着温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温莎如此坚强美丽的一面。
    “哼,没有人会抚平你的创伤!”威尔沙公爵冷冷地嘲讽道,
    “我会!”莱昂内尔快步走下阶梯,站在温莎旁边,“我会用一切办法弥补,只要能够抚平艾德里安的创伤,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
    “他不会原谅你的!他的伤痕不是造成的吗?他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威尔沙公爵啐了一口血沫,“而且,你们这样,只是活着就要竭尽全力的家伙,只会陷入充满痛苦和撕裂的人生当中!不会有幸福的!这样苦难的人生,还不如死了来得好!”
    “我会幸福的。人只要竭尽全力去生活,就有资格获得幸福。”温莎的脸上虽说有着疲倦和病容,也充满了希望,“是否会有人抚平我的创伤,都不太重要了。金钱已经为我抚平,地位已经为我抚平。而且,我会拥抱当下的生活,不活在过去。”
    兰德尔吃惊而又充满敬佩之情地看着温莎,甚至忘记了还抱住自己的大腿的威尔沙公爵。
    “不可能!你不会的!”威尔沙公爵疯狂地喊道,“你们不可能有结果!你们应该……应该互相仇视,互相排挤,互相憎恨……最终走向互相毁灭的道路才对啊!你不会原谅他的,不可能原谅他的。”
    “男人必须要有宽广的胸襟与非凡的气度。”温莎冷冷地说道,“我会原谅莱昂内尔的,在他做到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后。”
    “不,你不会!”威尔沙公爵吼道,“不可能,你骗我!你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你说的不是真话!”
    “我相信艾德里……安……”莱昂内尔刚刚出口反驳,就僵硬在原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柔软的嘴唇以及温热的鼻息突袭了脸颊。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温莎会踮起脚尖在莱昂内尔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这下你相信了?”温莎挑高眉毛,挑衅地看着威尔沙公爵,“我可没有你想过的那样小肚鸡肠,我说过他能够做到一些事情之后,我自然会原谅。现在——这是预支。”
    威尔沙公爵瞬间泄了气,莱昂内尔呆木若鸡,兰德尔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呵,呵呵呵……”威尔沙公爵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他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那么……”莱昂内尔花了好大力气,才从欣喜若狂当中走出来,他把拳头放在嘴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最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会像罗兰德女王陛下转告白鹿公爵大人的各种要求。”
    “你想知道吗?”威尔沙公爵脸上浮现出凄惨的笑容,“我不陪你们玩儿了哦。”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威尔沙公爵抽出兰德尔腰间的匕首,狠狠划开自己的脖子。
    他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让兰德尔,莱昂内尔以及温莎,三个人都沐浴在血雨当中。
    “叫医生来!”莱昂内尔赶紧蹲下,摁住威尔沙公爵的伤口,“拿绷带来!伤口不是特别深!!!”
    “记住……这一刻……吧……”威尔沙公爵抽搐着,满口都是血沫,“你们……被我血洗了……混蛋……”
    温莎抄着手站在一边,心情十分复杂。他既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又带着一丝空虚和苦涩。他不仅扪心自问——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等医生们赶到的时候,威尔沙公爵已经断了气。莱昂内尔打横抱起他的尸体,转头对兰德尔说:“看来我们得去向女王陛下请罪了。”
    兰德尔无奈地点头,他现在心情不好,一点也不想说话。任谁也没有想到——威尔沙公爵这样贪生怕死的家伙,竟然会夺走他的匕首自杀。将血淋淋的匕首捡起来,兰德尔不敢去擦,这毕竟是证物。
    “我和你一起去。”温莎快走几步,赶上正在离开的圣骑士们,“我会向罗兰德女王陛下说明一切,这不是你们的错过。”
    “那算是谁的?”莱昂内尔紧张地问,“你该不会想要一个人承担下这些吧?”
    “我或许不应该羞辱他,”温莎说,“人可以杀死,但是不能羞辱。”
    “不,艾德里安,你不能这样做。”莱昂内尔连连摇头,“他也羞辱过你,你不过是……”
    “我有些后悔,”温莎摇了摇头,“我已经变成和他一样讨人的人。我这样做,和他对我所做的,没有区别。我在冲动了愤怒之下,做了意气用事的事情。”
    “包括说原谅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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