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谋（17）

    对于姜瑀而言自然是会选择坚持他的做法了，并且姜瑀也不认为他会做出什么改变。
    皇帝明白姜瑀的做法，就如姜瑀所说的一些话，皇帝也是能够真正的听明白。
    皇帝对姜瑀说道：“太尉可想看丞相所写的这份名册？”
    皇帝在说着的时候并没有把名册拿在手里。
    姜瑀想到：既然我刚才都没有看，现在想看名单恐怕也不太合适……或许刚才淳于谋就是预测到我不会去看名单的？所以淳于谋才会选择直接把名单递到了我的面前，可淳于谋怎么就能够保证我一定不会去看？淳于谋果真是能够计算到这一步的？
    在姜瑀说话之前，淳于谋首先说道：“陛下，臣以为就让太尉大人看一下名单也可。”
    姜瑀说道：“还请陛下对名单上所涉及到的官吏做出应有的责罚，就算是臣看到了又能如何？还请陛下明鉴。”
    “太尉请起来说话，不用一直跪在地上。”皇帝做出了一个让太尉姜瑀站起来的手势。
    “是，臣多谢陛下。”姜瑀在顺势对皇帝行了一礼之后才选择站了起来。
    皇帝继续对姜瑀说道：“太尉啊，按照你的预测来看，这份名册上到底会记录多少官吏的名字？”
    “陛下，臣以为这并不重要，就如臣之前所说，哪怕是有数百人之多，也请陛下能够做出相应的责罚，这与具体的人数无关。”姜瑀认为他的回答会是得体的，而且姜瑀认为皇帝也会赞许他的这一回答。
    “看来太尉果真是朝廷重臣，你也愿意为国而谋。”这是皇帝的说辞。
    在听到皇帝说出的话语与他预期的情形一致时，姜瑀就暗自笑了一下，“陛下，臣本就该为国而谋。”
    姜瑀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也不免想到：刚才陛下所说的到底是朝廷忠臣？还是朝廷重臣啊？这其中所包括的意思可不太一样，我刚才怎么就没有认真听啊？
    “既然太尉都如此说了，朕觉得太尉也应该看一下这份名册，至于如何做出责罚，也请太尉能为国而谋。”皇帝说着就把一旁的竹简拿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侍从当然是知道皇帝的意思了，于是他恭敬的走了过去然后将竹简接了过来，随后侍从就将竹简恭敬的递到了姜瑀的面前。
    淳于谋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可以说他是面无表情的。
    姜瑀双手接过了竹简，他预估这份竹简上其实并不会写太多官吏的名字，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这一判断，姜瑀判断的依据就是淳于谋平常的做事风格。在姜瑀看来，这一国的丞相不可能真的写出一份责罚官吏的名单来，毕竟如此多的官吏都会受到责罚的话，这一国的丞相还能接着成为丞相？所以姜瑀认为淳于谋不会写太多的名字，就算淳于谋自己知道太多的名字。
    之后姜瑀自然是看到了竹简上的名字，另姜瑀根本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上面竟然只写有三个名字，而且他自己的名字还在上面，可以说这一刻的姜瑀是愣在了那里的。
    姜瑀意识到这是丞相淳于谋的布局，但他又如何能去怪罪淳于谋？毕竟刚才淳于谋是将这份竹简亲自递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他自己没有选择去看而已，要说是什么谋略之类的，姜瑀认为这也应当是属于阳谋了……
    同时姜瑀也想到自己刚才跪在地上请求皇帝陛下一定做出责罚，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大义之派啊，可现在看来他做的事情是把自己都牵扯到了，不过姜瑀明白他只能再次与淳于谋争斗了，他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于是姜瑀又选择跪在了地上，“陛下，臣有错。”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姜瑀就意识到淳于谋不也才说过这句话的？而他现在才明白之前淳于谋说出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所在，自然是与他之前理解的意思不一样了，但是淳于谋会将他自己的名字写上这一点，姜瑀还是猜测准确了。
    皇帝知道姜瑀同样会说出这句话来，可他不是想听姜瑀说出这样的话语，“太尉，就如你刚才所说，你应当为国而谋。”
    “陛下，臣可否问丞相大人一句话？”
    “当然，太尉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皇帝是表示了同意。
    姜瑀看向站于他不远处的丞相淳于谋问道：“不知丞相大人为何会写上本太尉的名字？难道本太尉也违背礼制了？”
    淳于谋再次侧身对姜瑀说道：“太尉大人，这份竹简上面只是写有朝廷三公的名字而已，上面并未写着是因为三公违背了礼制这样的字样，而且本丞相也只是对陛下说这是一份名单，本丞相也并未说过这是违背了礼制的官吏名单，在这国政殿内的众位大臣都可以替本丞相证明这一点，更何况本丞相也从未说过是太尉大人你违背了礼制，国政大臣们同样也可以证明这一点，既是如此，不知太尉大人何以能够质问于本丞相？”
    姜瑀明白淳于谋所说的都是事实，也根本就不用他人证明什么，“就如丞相大人你所言，那么你写着本太尉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
    “太尉大人可是朝廷的三公？”淳于谋看向跪着的姜瑀问道。
    “这是自然。”姜瑀也不可能会做出别的回答。
    “这次违背礼制的事情，难道朝廷的三公不应该为朝廷之事而谋？”
    “应当为朝廷而谋。”姜瑀觉得他还能怎么说？
    淳于谋接着说道：“为了朝廷的威严，这一次朝廷的三公必须受到相应的责罚，所以本丞相才会写上你太尉的名字，倘若不写的话，太尉大人觉得可行？”
    “当然不可了。”姜瑀觉得挺无奈，就算是淳于谋让他一起来承担责罚，他也只能表示同意。
    姜瑀想到：是啊，就算我提前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我会让淳于谋不写自己的名字？我是属于朝廷的三公，倘若不写的话，这会让别的大臣们怎么想？他们肯定会觉得陛下打算罢免于我了。可我并没有违背礼制啊，为何我就一定要跟着受到责罚？只因为我是朝廷的三公？但事实上在三公之中，也只有御史大夫姜之瑞自己违背了礼制，淳于谋这么做还不是在于不想让御史大夫受到过重的责罚，所以淳于谋才让我置身于他的布局之中……只不过本太尉如何能看着你淳于谋达成所谋啊？
    姜瑀不想再次回答什么问题，他的视线越过了淳于谋，“启禀陛下，臣请陛下做出重责，对朝廷的三公立刻做出重责，哪怕就是让三公罢官也没什么，只要能维护朝廷的威严，以及陛下的威严，臣就算不当这个太尉也可，还请陛下罢免朝廷的三公，如此才可对天下做出应有的表率。”
    姜瑀说出的这些话语自然是不在淳于谋的预料之中，在听姜瑀如此说后，淳于谋真想一脚踹在姜瑀的身上去，但淳于谋又岂会真的如此行事？这里可是在国政殿内，他也只能是选择站在原地而已。
    在看到面前的这一切之后，澹台宬此刻的想法则是：或许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在丞相大人的掌控之中了，但或许也只是看上去如此，丞相大人还是会想着再次掌控局面……